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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席秉渊接完了电话,江然淡淡地收回手,随手把手机抛回给席秉渊。
席秉渊顺势抬手,稳稳接过江然那一道不那么完美的抛物线。
无用的默契再度增加。
江然在原地勾了个笑。
席秉渊与他的默契程度在某些程度上的确当得上一句灵魂伴侣。
“对了。”席秉渊像是忽而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从平板中抬眼,一双灰眸直直地望向江然,其中存有一片不为人知的浓稠郁色,“沈臣豫……怎么说?”
他引荐了江然去沈臣豫那里做信息素和腺体相关的检察,事后沈臣豫也简短地与他交流过两人面诊的结果,按照沈臣豫的说法是一切都很顺利,中规中矩、没有异常。
但他直觉自己这位素来性格顽劣的恶友可能并没有与自己说清全部真相,毕竟他做缺德事也不是没有先例。
因为他能感受到江然从沈臣豫那里回来以后的改变——虽说细微,但确有所变。
江然闻言,手指无意识地蜷起,他垂下眼睑盯着自己苍白的指节,下意识抿了抿唇。
见状,席秉渊危险地眯起眼,灰色的眸里有光闪过。
江然在状态差的时候,就会给人这样一种仿佛是恍惚了心神一般的钝感。
“他……他很专业。”过了一会儿,江然像是才听到一般,只作个没事人,开了口。
答非所问——躲避的姿态很明显。
席秉渊目光冷凝,微微闪了闪。
江然这样故作无事的模样,反而正是他最有事的模样。
“我不是在问他。”
这不是的他们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如此彼此心知肚明地答非所问和互相隐瞒。
他和江然之间分明只隔了一个人的距离,却又像是隔着万千山海,无法向对方靠近一步。
咫尺天涯。
这种熟悉的无力之感。
但他不喜欢这样装聋作哑、装模作样的糊里糊涂。这种伪装虚假又可笑,除了骗骗自己以外根本没有意义。
于是席秉渊正身正色,将平板放在一边,抬眸平静地望向江然,语气里却带着不动声色的强硬:“他和你说了什么。”
面对席秉渊那双在平静之中暗含不容置喙的眸子,江然站在原地,只觉得如鲠在喉。
他感受到空气中隐隐蔓延的伏特加的气味。
那是席秉渊的信息素。
会对他产生影响的Alpha信息素。
他甚至可以通过信息素的浓度判断席秉渊目前的状态——他很严肃,甚至快要生气了。
是了,正如沈臣豫所言,他近来已经越来越像一个Omega那样,会受到席秉渊信息素的影响了。
而且由着这一层生理上因素的影响,两人本就高度契合的身体和欲望也甚至要比所谓高匹配度的AO更胜一筹——但这种天作之合一般的契合对于他们而言,非但不是好事,反而更像是一种诅咒。
“他……”
面对席秉渊凌厉的发问,江然感到有些头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他干脆揉了揉太阳穴,坐到了席秉渊的身侧,反客为主地问道:“他怎么和你说的?”
他紧紧盯着席秉渊,目光忽而也变得锐利了起来。
冷不丁被反问,席秉渊心中也有几分诧异江然姿态的强硬,他面上缓缓沉下来,眉心微微蹙起。
但他面对江然认真的神情,思忖了一下后,还是选择开口回答道:“关于……我对你的依赖?”
江然哑然睁大眼睛:“……你早就知道?”
席秉渊略略点了下头,他奇怪于江然的反应之大。
“那……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江然却彻底怔住了。
“我么……刚结婚那个时候,我觉得不对劲,就去找他了。”席秉渊做思考状,神情略淡薄,但眼底却十分清明——不是假话。
刚结婚的时候?
那不就是……
“你从头到尾都知道?”意识到这个答案的严重性,江然忍不住提高了声调。
席秉渊点了点头,眼底在灰雾之下掩藏了浓重的深邃——他不明白江然困惑的点。
“那你……”那你对我的态度究竟是因为这一层原因还是因为……
看着席秉渊那一双如深潭一般平静的灰眸,江然却再也问不下去了,他发现自己在害怕。他不敢赌——他很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那个答案。
“……那你现在,易感期有缓解一些么?”到嘴的话锋一转,江然这样问道。
席秉渊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他面色不变,虽然也注意到江然接不上的话音之中流露出的那几分不自然,但他没有点破。
“那就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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