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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睁眼闭眼都是黑暗的处境里,他再次闭上双眼,以求死得瞑目。他的后脑抵着石壁,湿凉的感觉透过皮肉,让一天一夜未能入眠的头更痛。

他静静等待着死亡。

预料之中的生硬疼痛却没有传来。

拓跋枭抬手握住了他攥着剑柄的手,翻转角度,让剑刃纵向,剑面对着两人的脖颈,锋利的罕见兵器变成了毫无攻击力的铁片。

他将嘲讽一般摊开的双臂收回,合到陆棠鸢身后,隔着冰冷的剑身,紧紧贴合拥抱。

“哥哥怎么连自己的死都要算计。”拓跋枭歪头蹭了蹭陆棠鸢的鬓发,轻轻在他的耳廓落下一吻,“真狠心呐。”

陆棠鸢被这一吻弄得浑身僵硬,拓跋枭不是...恢复记忆了吗?那为什么...亲他。

北疆于他而言只是众多战场之中的一个,拓跋枭也只是一个过客,他仔细回想着北疆那段日子,拓跋枭是待他很友善没错,可是那不是少年之间对默契玩伴的情谊吗?

他那时只当北疆人封闭没见识,看到什么都觉得特别,怎么,这小子从那时起就对他心思不纯吗?

所以,傅枭对他的喜欢,不是因为脑子淤伤被野兽本能支配,不分男女只要快活,而是,延续了拓跋枭的感情?

怪不得警惕地在狼群生活了那么久,初一见生人,凶狠地杀光了他的二百影卫队,却唯独对他毫无攻击性。

虽说他不太看中情爱,也不会因为私人感情动摇任何选择,但他一直知道,有一部分人就是情爱比天大,脑子里只有这些有的没的。可是...

“拓跋枭,你是断袖?”陆棠鸢想推开他,再放下剑,“你喜欢我?”

不得不说,他在不可思议的同时,发现了一线生机,如果拓跋枭也对他有意,那他岂不是又有了可以交换的筹码。

拓跋枭顺势退开,也不遮掩,“十二岁的拓跋枭很喜欢哥哥,怪我说得不清楚,万顷田和金玉如意,是我父王求娶母后的聘礼,我当初是以王后之位求哥哥留下的。”

“可你走了,对我没一点不舍。”

陆棠鸢垂下剑,不管他写在脸上的委屈,“那十九岁的拓跋枭呢?”

他的语气很直白,没有旖旎期待,也没有对错过聘礼的愧疚与遗憾,眼里流转的就只有算计利用,他并不在乎谁的喜欢,他只在乎自己现有的优势,还能不能够助他逆风翻盘。

拓跋枭不再是那个直来直去的拓跋枭,只是反问,“那哥哥要不要想想自己对十二岁的我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战场上破釜沉舟,故意中箭,放出自己危在旦夕的消息,再让落月假意阻拦,做足戏,只为引拓跋枭到漠水崖边。

他是卑鄙小人没错,可他身后有万千大崇百姓,是北疆人侵略在先,他领军打仗保家卫国,何错之有?

他确实不觉得自己有错,“我当时犹豫过,所以让落月劝你别见我了不是吗?我没给你设高明的圈套,漠水崖三个字不够让你怀疑吗?”

他继续道:“我已给过你生机了,是你自己蠢笨跌入陷阱,怨不得我。”

“哥哥。”拓跋枭的声音有些愠怒。

是,事实如此,所以呢?现在不是陆棠鸢有求于他吗?就连这种地位调转,也不能让陆棠鸢哄一哄他吗?

他质问:“我当然知道处处可疑,可我对你的担忧盖过了一切!你竟只觉得我蠢笨?”

他的哥哥才是蠢笨,学不来低头,明明只要抱抱他,亲亲他,哪怕假意认错,给他点甜头,他就愿意做任何事。

罢了,总是这么娇纵哥哥,哥哥永远都学不乖的,再惯下去 只会给他自己无尽的委屈受。

“小陆哥哥,以北疆神力攻打大崇不算难事,我是可以做个顺水人情,把陆弘交到你手上。”他抬手掐住陆棠鸢的脖子,“但我不高兴,不愿意。”

这是拒绝没错,陆棠鸢却敏锐地从其中听出了谈判的余地,他这时候才肯示弱,抬手轻轻握住拓跋枭的手背,指尖勾划摩挲,低垂眉眼做一副依赖姿态,勾人心魄,仿佛刚才为自己残忍辩解的人只是假象。

他的声音都带着钩子,“那...你想怎么样?”

第52章 毒发(5.30修)

“北疆避世已久,怎可贸然发动战役,我连北疆内部如今是何形势都不知,可不敢胡乱许诺。”拓跋枭把陆棠鸢的剑收回剑鞘,以防他话说得过分了,陆棠鸢直接不堪“辱没”,一剑刺死自己。

陆棠鸢最讨厌拐弯抹角的谈判,可面前的不是傅枭,他只能忍住抬脚踹人的冲动,“所以我问你,你想怎么样。”

拓跋枭还是没有回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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