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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马上就会回来的,陆公子你脸色不好,再休息一会吧。”萨日在心里嘀咕,她不想抱着陆公子睡了,这人只有在垂死时温和漂亮,醒来之后,即使眼睛不比北疆人凌厉,眼神也让人坐立难安。
“你同他傻的如出一辙。”陆棠鸢念在面前是为自己解毒的救命恩人,垂眸收回了审讯的眼神,“你可以说他被北疆王召见,你可以说他去取药草,只要算是个要紧事,我就没心思追问,你遮遮掩掩反倒是最可疑。”
能够联结神明的人是最纯净的,萨日怎可能敌得过陆棠鸢的心思。再者,她本身就觉得拓跋枭如此行径很窝囊,她倒是希望陆棠鸢去亲眼看一看火棘之刑的现场,她就不信会有人不因这样的付出而动容。
拓跋枭做出的事情该被看见,默默付出的永远得不到结果,勇敢的人先拥有爱人。
她突然下定决心。
“好!陆公子,我们边走边说!”她打开一旁的琉璃柜门,拿出一叠秋季的衣裳,“虽是夏季,但阴雨天凉,你多穿些,骨子里的旧伤要痛的。”
陆棠鸢愣了愣,这是第一次有人关心他的旧伤。
他叹了口气,彻底收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多谢大人,那就边走边说。”——萨日带陆棠鸢迈出神庙,不需要她多言,那冒着狰狞火光的通天烟囱就夺取了陆棠鸢的注意力。
她叹了口气,“陆公子可知北疆的火棘之刑?”
陆棠鸢自问屈打成招的事情干过不少,在那腐臭的地下兽笼里,他也用尽了残忍手段,心狠手辣这事,他认第二,该是没人要抢第一的。
如今听了这火棘之刑真是大开眼界,他再恨大崇,也逃脱不了大崇血脉,无法理解北疆以“神明”为依据行事。
借着萨日的尊贵身份,他穿过层层人群走到近前去,只肖一眼,就差点当场吐出来。
他是第一次这样原原本本地看到,何为“皮开肉绽”。
他看到拓跋枭趴在地上,后背满是深浅不一的血孔,深红的血点密密麻麻,伤口的边际泛着烧焦地棕红,每被抽打一下,皮肉都滋滋作响。
原来周身弥漫的气味不是焚烧后的刺鼻,而是人肉被煎熟的气味。
“拓跋枭...”
他的声音被湮没在人群里,紧攥地双拳暴露了他的无措,他见过拓跋枭战无不胜的样子,如今却作为一滩血肉任人宰割,如果不是那不断收紧的手指,他都不敢说祭台之上,是个活物。
他环视周围人的表情,再去看高座的北疆王与王后,深深感受到“神明”二字背后的可怕与无奈。
如同看见了梦境里置身火海的阿枭,他唯一的底牌怎能被这样愚蠢的杀死,他想上前阻止这一切,被前一排人潮挡回来才想起,自己如今这副身体,谈救援就是个笑话。
“拓跋枭不是你们的王储吗?只不过是带我回来,何至于动用如此极刑?”
萨日皱眉看了他一眼,“他是在代你受刑。”
“什、什么?”
“你是北疆的敌人,你手上沾染着北疆族人的鲜血,北疆可以允许你做一个寻常百姓的妻子,但绝不能容许你做北疆的王后。”萨日给陆棠鸢拎上斗篷的帽子,以防他身体吃不消,“就算殿下说服王接纳你,那么天下总有不服气的臣民,部族不合就会让北疆产生弱点,这会让北疆不幸。”
“唯有火棘之刑。”萨日再次合十双手紧贴额头,“神明是北疆子民共同的信仰,只要神明愿意接纳你,那么,你就可以是北疆的王后。”
“但陆公子你的身子怎么能受得住,所以,殿下自请代你受刑。”
“他怎会…,可这分明就是骗局!”陆棠鸢捏着衣袖,无能为力的局面让他相当不适。
想要做成大逆不道之事,就通过神罚赎罪,可这是一百鞭,谁能捱得过一百鞭,这分明是借着神明的由头,将大逆不道之人折磨致死!
“巫医大人,随我一同来的大崇人呢?”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拓跋枭就如此死去,他才不管北疆和谐与否,他也没说过自己要做什么荒唐的王后,他只需要北疆的兵力。
只要拓跋枭快些即位北疆王,快些出征大崇,管他服不服众,又管王后是哪位,他只管能不能助他杀了陆弘!
“陆公子,打断神罚是更重的罪过,被行刑之人也会沦为神的弃民,殿下会被就此剥夺王储之位。”
“你们!”陆棠鸢心急,“所以呢?我就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眼前吗?”
他又要冲上前去,被萨日一把拉住,多可笑啊,现在一个普通的健康女子,就足以制衡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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