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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迢迢,隔着五里,村庄与人根本看不到,眼前只有小河径和两边的荒野。
径边散着粉嘟嘟的野花,翠嫩嫩的春草和柳条条的白茅,一切景致与别处也没什么不同,却仿佛自有一种清新和迷人,引得莫非想要深入。
也不知那边的田地干不干,他们是不是也在挑水浇地了?
或是再去撞牛峰看看?那边有菇子,也去捡一碗来吃,今年还没尝过呢。
发疯了是不是!好好的瓦山村人跑去小河村的山上捡菇子,哪个信你?
莫非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暗道:“不过偷着见一次而已,就鬼迷心窍了!还真想什么不成?”
他扭身转向小瓦径,飞快走着,甚至小跑起来,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可跑了没几步,又逐渐慢下来,脚步越来越沉重。
前后没有人,一个人孤寂地走着,还真是无趣呢。
以往自己是如何三两步就走到家的?为何今日这条路变长了?
拖脚走到瓦山村口,想起前两天莫清澄提起村长要安排村里车水了,去看看要不要帮忙吧。
即是不能去小河村那边转转,那就去瓦山村里走走。
村口右边岔过去一段路,有个独户的院子,是屠户莫大虎家。因杀猪声响大,他家离众人也有一点路,和莫非算是一个最南头一个最北头。
莫非先绕过去说点事,近午时了,那母子俩卖猪肉应该回家了。
果然,莫大虎正在院内洗家伙什,屋里还有女人说笑声传出来。
莫大虎一见他,立马放下东西走过来,大声喊着:“小非兄弟,好些天没见你了,快进来坐!”
莫非在院口就止了步:“虎子哥,今日回来的早呀。”
莫大虎母子在他爹去世后,一妇一幼咬牙捡起杀猪手艺,做起了卖猪肉的买卖。雨淋日曝,披星戴月,母子不晓得吃了多少,等莫大虎长大后,才算熬过来。
他们家也是为数不多的莫非愿意打交道的人家。
莫大虎的亲事也拖了好些年,在去年终于讨上媳妇,听说八月里就要生了。
因他爹当年出事,耗空了家当,如今只有河岸边的几分孬地,寻常种几棵小菜,所以村中车水也没他们什么事。
第11章
两人就车水说了几句,商量着一块去村长家看看,毕竟还是一个村的,哪怕与自家不相干。
此时,屋里走出两个妇人和两名年轻女子,正是两对婆媳。
一对是莫寡妇和莫大虎的媳妇刘细妹,另外一对则是戚染花和她的大儿媳刘红妹。
刘红妹和刘细妹是一对亲姊妹,从林铺镇边上的刘家村嫁过来的。
刘红妹是姐姐,容长脸,翘嘴唇,看人时眼珠子滴溜溜直打转,能说会道,性子外向。两年前,她由外村的媒人牵线嫁进瓦山村,配给小她一岁的莫大宝。
她嫁过来后不久,就把自家二妹刘红妹说给了莫大虎。
莫大虎由此和莫大宝变成连襟,只是他年长莫大宝七八岁,却成了妹夫。
刘细妹长得和她姐姐相像,性子却完全不同,内敛沉静,此刻站在莫大娘身后,只定定地望着丈夫莫大虎。
莫大虎见她们出来后,颇有些尴尬的望了一眼莫非。
莫非若无其事喊了一声:“莫大娘!”
莫寡妇亲热地应了,随口问他干什么来?
莫非说:“编了几个帽子去县里卖。”
听到他的话,戚染花婆媳居然一起撇了撇嘴。
俩人一模一样的作态也是让人好笑。
莫大虎面对她们,看了个正着,心下不快,却又因亲戚关系不好说什么,于是对自家老娘说:“娘,我和小非去村长那里一趟,您带人在家里坐。”拉着莫非转身就走。
莫寡妇也知道这几人凑不到一块儿,返身拉人进屋。
两人走出一段路,莫大虎才对莫非摆摆头:“俗话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真是一点不错,还好我婆娘不是这德性。”
莫非不想和大虎讨论那两人,毕竟他们两家是姻亲,转头说起别的:“虎子哥,你是有福的,马上就要当爹了,大娘也有小孙孙带了。”
莫大虎却弓起背,人看着一下老了好几岁似的,叹气说:“累哦~干活的没多,倒添一张嘴,我天天觉都睡不上。”
他家人丁单薄,本钱又小,乡下卖点猪肉靠的是母子两人四条腿,十里八乡一家一家挑上门去的。
瓦山最近的大集只有常平县。
原也想过去县里摆摊,可单赁个摊子,一天往返百把里,光景都耗在路上了;
若是举家搬过去,吃住和杀猪都在县里,那就得租个大院子。几口人,吃喝拉撒全是钱,加上摊费税钱和打点差老爷的费用,一天不卖个两三头猪根本不够开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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