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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车推?难道是莫非问家里借了粮?

莫清澄有些傻眼,上回见他还高兴的很,有难处怎么不和自己说?

他老实闭了嘴,儿子良柱却高兴地开口:“阿爷,是去北山脚么?我能不能跟爹一起去?听说那边满天都是枭子,我给您抓一只回来!”

“说的傻话,那天上飞的,怎么抓得住?明日你爹有正事,咱以后再去啊,以后阿爷带你去。”

村长摸摸良柱的头,虽是笑着说的,眼里却尽是难受。过了今晚,莫非就很难回头了,他出了户,与那一家水火不容的,以后想过继都找不着合适的孩儿,唉!

莫清澄瞅着他爹笑比哭还难看,和边上老娘、大哥也是一副苦瓜脸,心里咯噔咯噔直跳。

莫非到底怎么了?欠了好大的饥荒?他赶紧抱起良柱,哄他:“我去了马上就回来,带你去棉花地里捉虫子,姐姐们怕那个,只有你能帮爹了,你愿不愿意?”

“愿意!我不怕,我指头一捏~~~虫子就揪起来了!装到小篓里,带回来给鸡吃,阿奶,是不是?”

“是是是,良柱能帮大人干活了,还能帮阿奶养鸡,真是厉害!”

屋里气氛总算轻快了点。

第42章

金乌西坠,日头熄灭了它的最后一丝热度,四处陷入了昏黄。

莫非早早吃过晚饭,用面粉加个蛋发了一团面,捏成四个小剂子,蒸在炉子上,自己仔细洗了头和澡,换上一套干净的旧衣。

车已擦洗干净,红绸也绑好了,爆竹和冬冬的新衣新鞋用小篓儿装着,挂在车把上。

车子一侧铺了厚厚的垫子,立了个架子在上面,冬冬可以靠着端坐,比歪在侧边要舒服。

时辰还没到,他坐在桌边等,手上一得闲,心里又七上八下。

冬冬现在在做什么?又会想什么?要是他不愿意跟自己走怎么办......

到了这一步,不管愿不愿意,自己绑也要绑了来的,以后生死都是我姓莫的了!

接过来就抓紧办契书,虽然冬冬年纪大些,但家主肯定是自己来当,冬冬只能给他做契弟。

一想到冬冬会喊他“契哥”,莫非心下就酸甜起来。

他默默摸摸脸,心里也不慌了。

希望明日去村里送菜,有些人识相点,冷言笑语别太过火,不然自己控制不住,吓到冬冬就不好了。

抬头看看头顶的盈月,莫非长舒一口气,起身推起独轮车,锁上门,沿着村道往小河村去。

冬家院门敞着,屋里灯也没点,静悄悄的。

丝丝月光下,隐约看到有个黑团团缩在院口的角落里。

莫非心下一紧,扔了推车就上前。

听到声响,黑团子动了起来,倚着院墙慢慢拉长——正是冬冬。

昏暗中,他静静立着,没有说话。

咫尺之遥,哪怕看不分明,莫非模模糊糊就是觉得冬冬又瘦了许多。

这段时日,想必他十分煎熬吧。

往日水盈盈的双眼,如今融在这黑夜里,黯淡无光。

莫非喉咙发紧,干巴巴挤出一句:“我,我来接你了。”刚要伸手去牵他,屋里有两个人奔出来,一个嘴里抽泣着:“我的儿,以后去别家吃苦了……”

正是冬冬的娘王新杏。

另一个膀大腰粗的女子扶着她,脸偏向莫非这边。

莫非不想理会她们,退开了几步,让冬冬和她说会话。

离得不远,约么看到那陌生的女子盘着头,年纪好像不大。

和王新杏这么亲近,晚间还在冬家住着,莫不是冬旺就娶了媳妇?这真够快的啊!离他最后一次来,也才七天而已......

两人走近冬冬,冬冬仍是沉默,人却后退了两步。

王新杏仍叨叨念着:“别怨爹娘心狠啊!去了和人好好过,万不要偷懒了,也别想家。”

年轻的女子不以为然地开口,说:“娘,他是去享福咧!不是说那头没田没地么,可不比咱们冬旺舒坦?”

莫非皱眉,可以确认这女子就是冬旺新娶的媳妇了。

身为弟媳居然直呼冬冬为“他”,语气轻慢,恶意满满,简直不知所谓!

也不知是哪里寻来的宝货,真是猪养一圈,狗住一窝。

莫非见不得冬冬受她们欺辱,何况冬冬本人两手空空站着,并无要和亲娘话别的意思,看来不必浪费时间了。

他立在推车边,对冬冬轻声说:“时辰不早了,走吧。”

那女子转头,注意到推车,凑头过来看了一眼,竟是直接上手去摸车上的筐子,嘴里说着:“还带了东西来,我帮忙拿家去。”

莫非都被她惊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摸出架子后的撑棍立刻抽在了女子背后。他可不讲究什么男人不能打女人,当年才七八岁照样和戚染花厮打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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