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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怕冬冬趁自己不在,跑到后面学他撬石头敲石块抠泥,万一出点差池,岂不是要了两条人命。
冬冬抬眼越过围墙,看着十几丈外的瓦山,现在还是清晨,幽静的风吹过林边,‘嗤嗤’轻响着,像是有群东西在里面偷偷溜过......
深一点的山里,不晓得什么鸟兽在叫,尖嘎嘎的声音传到屋边,响得人心里发毛。
陌生的地方本就让人胆怯,何况莫非说得这么可怕,他咽下口水点了点头。
锅里菜该炖得差不多了,两人又慢慢往回走。
“家里就是这种情况,没水没地没钱。水,八分看天两分靠人,我必是能把两分做够的;地呢,很难说,目前大约就是全部了;至于钱,有水有地了,钱自然也会有的。”
总而言之,什么都得慢慢来。
冬冬听得心潮起伏,算算年纪,莫非应该才十八、九岁。十来岁的孩童,白手起家,八年的功夫置下屋里屋外这么多东西,哪个不说一声“厉害”!
自己决不能拖了他的后腿!
第49章
锅中喷香,莫非掀开盖,忍不住咂嘴:“真香!这菜打出去哪个不说好?冬冬,拿副碗筷来,咱们先尝尝。”。
他用筷子挟了片瘦肉,抖抖汤汁,轻轻吹几下递到冬冬嘴边。
冬冬很不好意思,摆头示意他先吃
莫非又往他嘴边凑了凑,冬冬才张开嘴。
肉还没咬进口中,肉香与梅菜特有的咸香一齐往嘴里涌,舌根不由往外冒口水,冬冬赶紧把肉叼进嘴里咀嚼起来。
美妙的滋味直冲脑门,烟雾缭绕中蒙了视线。
他吃肉的次数屈指可数,特别是近几年,早已忘记肉是什么味的。
冬冬朝莫非点头:“真好吃,你也尝尝。”
莫非也跟着吃了一口,又挟了几片肉和一筷子梅菜在碗里,对冬冬说:“这个有些辣,配馒头吃更好,你去拿个馒头添补添补,刚才吃的都没留住,一会要饿了。”
“我尝两口菜就好了,是真不饿。”
自己的肠肚自己晓得,这样的油荤重味并不能吃多,何况才吐过。冬冬接过碗,岔开话题:“这番椒晒干了这么辣的?我见你才放了一把呢。”
莫非也不太敢逼他硬吃,顺着话说:“嗯,我以前也不晓得的。第一次吃,辣得不轻,可越辣越有味,好上了这一口。我以前也没种,橱柜里那些是问兰婶讨来的,今年种的多,可以吃个够了。你肠胃不好,不能多吃,以后我单烧。”
他一边说,一边把菜分别打到三个桶里,待会第二锅再均分到各桶里,菜的冷热就差不多。
“还好的,吃少点没事。”
“嗯。听说辣椒还能磨成酱,我单吃酱就行。园里那些不晓得能收多少上来,卖种子的说,种得好一亩地能收四五百斤,县里卖四文一斤,可惜这东西好像种的精细,不像玉米。”
“玉米好种么?家里的地水不够吧?我听村里阿叔说,芝麻不怎么喜水,县里糕饼店收,一斤给十四五文呢。要不......就是不晓得一亩地能收多少斤上来。”
“我还没想过种芝麻呢,回头咱们去县里问问。以前两亩地种的都是薯子,吃腻了。玉米听说也耐旱的很,家里有现成的种子,回头先撒几斤下去试试。”
“嗯,我再多挖些地出来,你晓得哪块能挖的?”
“左近我都试过,真没有能下锄头的了。咱们尽心把屋边的种出来,到时收了粮,我就这么抡胳膊往院里甩,省时又省力。”
“哈哈哈哈。”冬冬被他逗得笑出声来,枯瘦的脸庞被火光映着,精神气儿又足了点。
莫非越过灶台去看他,真切感受到兰婶说的“两人坐一块有说有笑,日子才有滋味”,此刻他不止身上暖了,心里更是滚烫起来。
原来这就是家的滋味,哪怕真正相识才小半天,哪怕眼前这个人未能明白他的心意,可这一刻,别说五两,五十、五百他都觉得值。
等第二锅炖煮的空隙,莫非还把衣服洗了。
冬冬要“抢活”,又被他以“先歇着攒点劲,以后衣服归你洗,今日我打个样儿”为由,拒绝了。
衣服晾完,第二锅也要好了。
莫非开始交代起来:“待会到了村里,见了人你跟着我喊。若是有人闹,你不要理,看我回话再说。”
“到时,我负责打菜,你只管拿馒头,一家就给三个,莫让他们自己来摸筐子。”他看冬冬就开始慌了起来,赶紧说:“不慌不慌,有我呢。村里就几个不着调的,还怕我得狠,再说是去白送好吃的,哪个敢闹?其他人也不答应的。你站累了就坐车上歇着,别人说什么不必理会,身子重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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