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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分?我,我不值得的。就在家吧,若是养不好了,你把我拖上山......”冬冬定定地看着莫非说。
起先莫非还能皱眉听他说,后头实在忍不住,立马喝止了:“话说八道!”
冬冬也实在撑不住了,索性卸了心头那口气,歪倒在桌上:“总之,你别,别想拉我出门......我死,死也不会去!”
莫非红了眼眶,左看右看,又抬头仰望,老天爷!你为什么这么狠心!要逼我们到哪一步才罢休呢?
没有人能回答他。
他伸手把冬冬抱进怀里,抖着嗓子说:“好,依你,我依你。你好好的,想想我,一定要好好的!”
“......嗯,你也好好的。自去做自己的事,切莫因我,耽搁了......”
“好。”
冬冬是被熬坏了,差不多算油尽灯枯。
底子本就差,冬家从决意卖了他后,是没打没伤,可整日被锁在屋里,给的吃食极少,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话。
前后七八天,黑漆漆一个人呆着,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屋里,好人都能憋疯。
不知等待自己的到底是什么,对今后一无所知,伤心、惶恐、愤怒与绝望充斥着心神,整个人从内往外都熬干了。
等莫非放了他出来,还送吃送喝,可那对于他的恐慌和愤懑无济于事,更增添了几分愧疚和担忧。
他的里子已经空了,能撑到瓦山村,已是极限。
莫非的爱护体贴,让他觉得愉悦,心里松懈下来,最后撑着他的一丝精神气也就彻底倒了下来。
莫非小心翼翼喂完冬冬剩下的一小点米粥,又将他抱回床上,塞进被窝。
既然不吃药,想自己修养,那只能靠两样:吃和睡。
冬冬只要还能吃得下,哪怕少点,莫非心里就有希望。
“你也睡一会罢,昨晚闹你半宿,又起的大早......”冬冬缩在被子里,眼睛连哭两场,打都打不开了。
“我去田里转转,你只安心睡。”
莫非也很想和冬冬一块躺着,可那句“我们都要好好的”不是白说说的。
都是因为没钱,想要好好的,需要很多钱。
可钱从哪里来?
天上不会掉,只能从田地里来。
田地又怎么生钱?靠的是人和水,他只有忍,水必须要去弄了。
冬冬蒙了眼,润了眼眶赶紧侧头闭上眼。
莫非攥了拳头,若无其事等他睡着,才掩门出去。
田里的水还能管两天,地头他早间去看过,水很顺畅,水流毕竟有筷子粗,一晚上已经淌了大半坑的水,到下晌足够浇完这整片地了。
他现在只需把地锄个草,然后浇上多多的水了,再深翻一遍,晒上两天就可以耕种了!
推了一车的家伙什,操起锄头说干就干。
到底是他精心伺弄过的地,也只荒了两个月,到中午草就锄得差不多了,丢下车子,空手就往家走。
引水的事如此顺利,勉强让莫非的心里好受一点。
回到家先去看看冬冬,手还没摸到他额角,冬冬就醒了。
“我吵醒你了?”
“没...有。”
“喝些水,肚子饿不饿?想吃米粥还是吃面皮?”
“粥吧。”
“好,我扶你起来。”
莫非轻松松连人带被抱在怀里,小心把竹杯递到冬冬嘴边,看他小口小口喝着,心里比喝了蜜还甜。
“要起来坐坐么?”
“我...我想、想小解......”
“我抱你去!”
冬冬随莫非摆布,也不知怎地,越躺越无力,身上虚得不行。
莫非将他抱来抱去,又打了热水给他全身擦了一遍。
重新把人塞回被窝,捻好被角说:“你再歪一会,我去弄吃的。都已这样了,千万莫急。”
等喂完他半碗粥,瞧着人又睡着,莫非才急匆匆揣了饼子往地里赶,下晌浇水翻地事情多,晚一天耽误的事可就多了。
等一遍地浇完,坑里水也只剩个底儿了。
莫非把坑边最后一条竹筒,与去往水田方向的浅沟中间搭上一条备好的竹筒,水立马换了个向,顺着浅沟一路往前。
他跟着水流往前走,直到眼看着细水淌进水田,心里有块地方才踏实。
真想让冬冬也来看看......
莫非摆摆头,一切都会好的,以前想都不敢想有水直接淌进田地里,如今不是成真了么?
冬冬也会好的,现在受苦,是为了今后享福呢!
回到地里套上木犁,一个人弓腰往前推着。
木犁又重又大,说不苦都是骗人的,可从前能做,如今更得做。
地耕了两遍就放着,晒上几天,到时再细耘一遍,就能撒肥下种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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