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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他想说自己记住了,还没说出口,程修询就扭头往门外走了。

宽厚的背影透露出点微妙的局促来。

许亦洲一头雾水,没作深究全当他有事要忙。

想起什么,他找来手机,给曲萧落打了个电话。

铃响了两回,可算被接听了。

听筒里传来曲萧落惊喜的声音,周围的声音很嘈杂,应该身处室外。

“你醒了?!怎么样,身上还疼不疼啊?”

许亦洲听的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那边的杂乱声音小了点,到最后干脆没了,替而代之的则是走廊空荡的回响声,越来越近。

许亦洲抬头看向病房门口的同时,门也被曲萧落推进来。

他挂掉电话,把手里的午饭放到柜子上。

“因为是我和程修询找到的你啊,不过我稍微比他慢了一点。”

他拆开碗筷,拉下病床的床上小桌,将打包的鲜肉小馄饨放在上边。

“喏,饿了吧,专门跑去给你买的。”

馄饨的香味没有了包装袋的阻拦,一股脑地窜进鼻子里。

许亦洲的肚子顿时就应激了。

趁着他吃东西的功夫,曲萧落问了一嘴昨晚的事。

“又是许良甫干的?”

许亦洲点点头。

“他哪来那么大的本事。”

曲萧落咬牙切齿,“我们要是没去,你估计都死在那了。坏事做尽,他就不怕遭报应!”

许亦洲也想知道,许良甫是不是真的不怕报应。

他想起杨必忠的遭遇,心里就跟打翻一溜调味剂一样,复杂得很。

“杨叔呢?”

曲萧落靠在窗台上,神情凝重,“他伤的没你重,在隔壁躺着。”

许亦洲本以为他这幅表情是因为杨必忠出事了,没成想曲萧落歇了会,接着说。

“你之前一直在查的人,就是他吧。”

许亦洲没否认,他查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是单枪匹马,没告诉任何人。

曲萧落第一次听见杨必忠的名字,估计还是昨天他跟曲萧落交代去向的时候。

“他是我父亲最好的朋友,小时候他们没空带我,都是杨叔陪在我身边的。”

曲萧落一愣。许亦洲话里的年岁太过久远,那个时候,他和许亦洲还不认识,并不了解其中更深层次的关系。

但他能够确定的是,杨必忠对于许亦洲或是许良奕,都是很重要的存在。

“所以你知道他在哪以后,就立刻去找他问许叔叔的事。”

“嗯。”许亦洲看着窗外的天,一如海边日落前的天,思绪渐渐飘远,他的语气也变得缥缈若离,“但是我发现我被骗了。”

曲萧落皱眉道:“什么意思?”

他没了松弛的样子,拦住许亦洲舀馄饨的动作,“什么叫你被骗了。”

许亦洲笑了一声,“很多。”

他无视曲萧落的阻挡,神情自若,“比如,我和杨叔会在事故里幸存,是被父亲所救。再比如,许良甫的棋局从二十多年前就开始筹划了,我还真的以为他只是个无脑爱财的废物。”

他轻轻捏了捏自己脸颊边的软肉,声音很轻,“你说我是不是特别蠢,怎么那么轻易就被骗了。”

曲萧落在床边坐下,安慰着,“不要因为许良甫自暴自弃,他是个人渣,没有人比你更聪明、更优秀了。”

许亦洲呆呆地望着虚空处,瞳孔黯淡无光。

“可是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名利,钱财,我都不想要。”

眼眶里的泪水再也蓄不住,缓缓掉落,一颗接着一颗落在手背上。

他哭得没有声音,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所有委屈和悲伤凝结成一双手,狠狠蹂躏他的泪腺。

曲萧落从没见过他哭,乱了阵脚。

随手扯了几张纸,塞进许亦洲手里,拍他背也不是,帮忙擦也不是。

只能嘴笨安慰几句,“叔叔救了你,救了自己兄弟,也会很高兴的。”

“哎,别哭了,你一哭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手忙脚乱着,没听见有人推开了门。许亦洲也没心思关注外界,整个人沉默无声。

程修询提着几盒果切进门,在门口站了几秒,迈步来到另一边,放下手里的东西。

许亦洲手里有纸却没擦,没有表情没有动作,像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程修询抽出一张纸,轻轻捻着,拭去许亦洲脸上的泪水。

许亦洲被脸上的触感拉回神,对上男人幽深的瞳孔。

男人收起纸巾,在另一侧坐下,手掌覆盖他的半边脸,微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给他。

下一秒,程修询的大拇指轻柔地抹过泪水流过的地方,消除它们存在的痕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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