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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竟思靠在椅背上,嘴角扬起微细的弧度,他看着程修询的背影,突然意识记忆中那个跟在屁股后边喊他堂叔的小男孩已经长大了。
职场上不怒自威的气场,较真的工作态度,高大健壮的身姿,都和记忆中的样子不同了。
简直和他父亲一模一样。
程竟思打小身体不好,孩童时期就被送出国调养治疗,十几年如一日,整天和药剂待在一块,唯一的乐趣大概他二十岁时莫名被他堂兄扔来和他作伴的小孩。
肉嘟嘟的脸白嫩得好似能掐出水来,程修询小时候格外喜欢到处跑,似乎对所有东西都怀有好奇心,精力旺盛得跟用不完似的。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早就习惯药的苦味,只有这个孩子会在他被药苦得做不出表情时安慰他,轻声细语的,说完还会让他展开手,凭空变出一颗奶味糖果哄他开心。
多他十几年的人生阅历让他可以轻而易举看破这些幼稚伎俩,但程竟思乐以见得。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就是十多年,程修询都能独当一面,真正意义上成为一大批人的领头者了。
“竟思叔,你突然回国,”和下属交代好聚餐的事,程修询画峰一转,面向程竟思,“是不是身体养好了?”
程竟思回过神,轻轻点头,破天荒开起玩笑,“养了三十年,再不好我就老了。”
他看了看程修询,再看了看另一边的许亦洲,顿了顿,“这是你的新婚伴侣?”
许亦洲在他们对话期间来到他们身边,没出声。
程修询心情有些复杂,“是的。”
程竟思笑了笑,误会得顺理成章,“所以你让他来你的公司工作?”
也不怪他,程竟思没见过他的作品,没有亲眼看到他的能力,刚刚和李百泉的对峙充其量只能算作口头争吵。许亦洲生得白净,单看外貌和在职大学生没什么两样,程竟思的猜想也不算太离谱。
是挺像一出家道中落小子嫁入豪门吹丈夫耳旁风求来丈夫手下职位的戏码。
许亦洲没来得及为自己开脱,程修询就说话了。
“他很有能力。”
许亦洲的话哽在嘴边,他没想到程修询会这么直接地在他堂叔面前认可他。
他们说话没有躲着旁人,通过两人刚刚的对话,许亦洲即刻便摸清程竟思的身份。
程修询喊程竟思叔叔。据他所知,程家上一辈子嗣单薄,程牧只有程修询父亲一个儿子,能被程修询称为叔叔的,只能是程牧的兄弟程商的儿子。
这位体弱多病少爷的故事在平城不算出名,许亦洲知道的不多,就目前来看,程修询和他这位在海外静养多年的堂叔关系很是不错。
不管以后作为共事的伙伴还是“丈夫”的堂叔,他都应该和对方打好交道。
于是许亦洲忽略对方对自己的误会,主动伸出手,学着程修询的样子,“堂叔,我是许亦洲,方才的一点小插曲,您别在意。”
程竟思点点头,和他握手,“我知道,你和小询一样叫我名字就好。”
这个时候许亦洲已经不能在他身上感受到对自己的探究了,几句交谈后他发现程竟思在感兴趣的领域还算健谈,很幸运的是,他和对方正巧有那么几个感兴趣的共同爱好,不会冷场。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程修询则站在一边。
不多时,周青便从门外进来,向程修询递去一个眼神,后者接收信息,朗声宣布:“差不多了,我们启程出发。”
经过讨论,最终的聚餐地点定在一家高档西餐厅,离程氏只有五分钟的驾驶距离。
他们几乎人手一辆代步车,少数几个今天正巧没开车通勤的凑凑堆跟着别人走,不出十分钟,所有人就在目的地餐厅前碰面了。
市区夜晚的街道显得有些拥挤,因为高档餐厅消费不低的原因,这一边人并不多,反倒是街道对面的步行街,满是来来往往的人流,贩卖气球玩具的商贩顺着人流来回吆喝,生活气息浓重。
许亦洲锁好车,被路过的人擦了一下,险些没站稳。
他站在停车位边上,扶着车把手稳住身形,感到臂膀被股力气拉住,他下意识回头看向罪魁祸首。
这么一抬,没想自己看见的竟是今晚的东家。
程修询刚从车上下来关上车门,另一手放在车把上,一手扶住他,“小心。”
许亦洲瞳孔一缩,兀自站直,不动声色抽回自己的胳膊。
他抑制住自己的心情波动,“谢谢。”
刻意语气疏离,好似他们两个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发生碰撞后理所应当地帮助对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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