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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就不一样了。他有了升职的机会,有了更多向上爬的机会。他越来越忙,对妈咪和我不闻不问,经常连家都不回。

“妈咪说,事业和家庭就是很难平衡的,每个人都会做出自己的选择。我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只是在看见别人一家三口的时候很羡慕,很怀念从前。

“再往后,他已经爬到了很高的位置,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我受伤,妈咪生病,他除了嘴上过问一句,连来医院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我妈咪怀孕了,是个男孩儿。我很开心以后有弟弟了,而且在心里发誓,等弟弟长大了我一定带他玩儿,然后和他一起照顾妈咪。就算没有父亲,我们也会过得很好。

“但妈咪不小心摔了一跤。好多血。好多。我好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给他拨通讯。他在忙,没有时间听我说完。我的手一直在抖,一直在抖……”

不仅几年前他的手止不住颤栗。

事到如今,也是同样。

小垂耳兔拉住他的手,担心地看着他。

弗拉夏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没事,没事。”他捏了捏小孩的手指,深吸了一口气,“有一个好爸爸,难道是奢侈吗?”

幼崽想了想今天的两个爸爸。

有关垂耳兔先生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如果说垂耳兔夫人主要负责生小兔子,那么垂耳兔先生的任务就是卖。

联系兔贩子,收钱,数钱,存钱,花钱。

他的兔生中几乎没有多少和孩子在一起的时光。大多与钱为伴。

另一个papa……

小孩不高兴地撅起嘴。

那个papa,还是不要想了。

和fufu哥哥的父亲一样,都是为了自己的野心不择手段、可以随便牺牲任何事、任何人的负心汉。

对,负心汉!

这是他跟fufu哥哥学来的词。

边临松和桑克斯一样,在事业与家庭的天平上毫不犹豫选择了前者。

这也是为什么桑克斯曾经跟边临松说过,我们是一类人。

自私,贪婪,不顾一切。

还自以为深情。

弗拉夏见小於的表情跟着一同失落,心里过意不去:“算了,不要想那些人了。我们现在的生活也很好呀,是不是?”

小幼崽主动抱了抱他:“小於就做fufu哥哥的弟弟!”

弗拉夏也笑:“嗯,你就是我最好的弟弟。”

可是讲到这里,另一层伤感重新弥漫。

再过不久,岑家就要搬走了。

不是从杏临江苑搬到别的小区,不是从这个区域搬去首都星的另一边,甚至不是从首都星搬到联邦的其他星球。

而是离开赛瑟纳林,离开伽玛、德尔塔象限交接,去往遥远的阿尔法象限的人类帝国。

那里有多远,经历过拉斐尔星之行的弗拉夏已经体验过了。

这一走,还能再见面吗?

原本想到「爸爸」这个议题还能忍住低落的小於,在提及要与fufu哥哥分别,泪珠忍不住滚落。

他边擦眼泪边抽噎:“小於、小於不想、以后都见不到哥哥……”

弗拉夏还没消肿的双眼再一次感到酸涩的泪意。

他突然想到什么,失望一扫而空:“我知道了!”

小於眼角挂着泪花,茫然地看着他。

弗拉夏一拍大腿:“我还有两年就可以考大学了。我也去帝国,好不好?我想去马利艺术学院,也在母星星系,离诺厄星很近!到时候我们就能常常见啦,放假我就去诺厄星找你,或者你来找我玩儿,好不好?”

崽崽眼睛也亮了,使劲儿点头:“好!”

弗拉夏伸出小指:“来,我们拉钩。以后一定要再见!”

小兔兔学着他的样子,与他勾上小拇指。

一个小小的约定在这宁静的夜悄悄种下种子。

对未来的憧憬,盖过了眼下的悲伤。

再后来,孩子们躺在地上,一同从玻璃穹顶望向遥远天际那道缓慢旋转的银色星河。

星月的清辉流淌过他们的脸颊、肩膀与手指。

大孩子和小孩子手牵手,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就这么在阁楼上睡着了。

*

阁楼上有多温馨,阁楼下,就有多不太平。

沙发一边坐着岑寻枝,背后一列排开十来个制服整齐的武装士兵,一个个凶神恶煞。

另一边则坐着以桑克斯为首的一行人,除了桑克斯,每个人都在一屋子强大的威压下抖如筛糠。

当初岑寻枝任职的舰队在黄昏晓星战役后分崩离析,大多数人埋骨战场,剩下的不是像岑寻枝和梁施这样退伍转业,就是去了疗养星,还能继续留在联邦舰队的少之又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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