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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仪?”
解元眉目一凛,轻手轻脚把人从神龛下面拖了出来。】
被强行拖出来过程中,纪由心无意识地不断反抗,手脚不住抽动挣扎,枯瘦的手死命抓住桌脚,被掰开后又去抓布满灰尘的地砖,嘴里发出困兽一样的嘶吼,青白手指在地上留下长长一道绝望的抓痕。
【解元终于还是把他拖了出来,雪从破洞的屋顶纷纷扬扬洒落,落在木雕的神像上,也落在周仪衣衫褴褛的身体上。
解元脱下衣服罩在他身上,试图想要给他一点温暖,周仪却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不住地痉挛抖动,胳膊死死环住身体,牙齿打着颤。
他只好抱住周仪,不让他更冷,却听到断断续续的微弱声音从周仪口中传来,解元贴过去听,那声音小得几乎一出口就要飘散:“给,给我,求求你,给我一点……”
刹那间解元脸色一变,清楚地知道他这是毒瘾犯了。
将人扳过来,他这才发现,周仪枯枝一样的胳膊上遍布血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很新鲜,显然是犯了毒瘾又得不到满足时自己抓的,他右手指的中间贯穿着一道长长的疤痕,无力地垂落,那是被他自己用钢琴盖生生砸断的,他一把把人扣进怀里,嘴唇颤抖:“再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这样冷的天,纪由心的脸上却都是汗,之前饿的两眼昏花在此时的镜头下见到了效果,他的下颌尖利,眼窝几乎都陷进去,青白的一张脸半死不活如同饿鬼,得不到想要的反馈,他猛地挣扎起来,牙齿死死咬着解元的衣襟,几乎要咬出血来,拳头发狠地锤着他的身体,眼里血丝快要溢出来:“给我,快给我!我要死了!我他妈的要死了你没看见吗?!”
“不行。”
解元任凭他打,看着他的眼睛一声声坚定道:“你得把这关过去,你不能就这么废了!”
他举起周仪的手:“你是钢琴家!你是钢琴家你知道吗?”
“啊!”
纪由心撕心裂肺地吼叫起来,手脚在空中不断乱抓,又一次次被按下,仿佛落入囚笼的野兽般嘶吼:“娘!你救救我!娘!”
一声声撕裂声带划破人世的喊声回荡在空庙,他的空茫眼睛透过残破的屋顶看着灰蒙蒙似乎没有尽头的天空,洁白的雪落尽他的眼睛里,他忽然捂住脸,小孩子一样放声嚎啕起来。
镜头一转,纷扬大雪中,佛像低垂的眉眼一动不动,悲悯地观望着人世间。
“卡!”
一镜到底不需要剪辑,甚至仅仅拍摄这一条,导演便喊了“卡”。
出戏的一瞬间,连和他对戏的男主赵额头都出了一层汗,愣愣地看着纪由心,似乎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表演,甚至连自己这个从业十多年好歹也有一些奖项傍身的人都是用尽了浑身解数才接住了这段戏,而仅仅是没有掉链子而已。
纪由心没有立刻起身,仰躺在地上闭上眼,如释重负般轻轻呼出一口气,方才拍拍身上的土爬了起来,正恍惚之间,隔着层层人群,他看到程灰把通讯器放在嘴边:“恭喜纪由心杀青。”
周围的同组演员和工作人员鼓起掌来,还有此起彼伏的欢呼,有人向他送上鲜花,纪由心道了谢,让周捷把准备好的礼物分发一下,就要去换衣服。
这时程灰穿过人群走到他身边,什么也没说,重重地抱了他一下:“刚刚的戏还不错。”
“你是不是审美有问题?”纪由心推开他,一脸不可思议说:“那怎么能用还不错来形容?那明明是好爆了!我都想给自己颁个奖呢!”
程灰:……
他磨磨牙,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咬着后槽牙在他脸颊狠拧了一把,恨恨跺脚走了。
纪由心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一边揉脸半晌疑惑地问周捷:“你说他这样算不算猥亵?”
周捷:“分人,对别人来说不算,对喻老师来说的话……”
他肯定道:“算。”
金兰电影节作为年底颁奖季的首站终于打响了轰轰烈烈的第一枪,经过前两天的开幕式和展映环节之后迎来了最受关注的闭幕式和颁奖礼。
金兰奖本就偏向高票房的商业电影,之前公布的入围名单不管男女主还是导演奖最佳影片奖都很血雨腥风,最佳男演员的名单里,除了萧景洲喻少闲,还有一个主旋律电影的男主角,是拿过满贯影帝的六十多岁老戏骨,因此关于最佳男主的押宝并不单单集中在他们两人身上,尽管如此,喻少闲能不能凭借《出山》摘金成为满贯影帝依然是最大看点。
纪由心在杀青之后在家修养了一个多星期,正常饮食下终于养回了些肉在脸上,他虽然没有受邀参加电影节,但是作为已经成为年度金曲的电影《出山》国内版推广兼片尾曲的演唱者,被邀请在闭幕式上上台表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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