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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玉词被点,愣了一会,说了句都行,再次将决定权抛给了曹雁禾,他想回,但是由不得自己,开车的人是曹雁禾,累的也是他,走不走全凭他一句话。
众人都目光灼灼等着他开口。
“算了,明早我还有事,下回再去,机会多得很。”
话都这样说了,隋谦宇不好拦,让他们赶紧回,别耽误时间,手腕一台轻松搭在曹雁禾的肩,拍了拍“老鞠这里我看着,有事打你电话。”转头又对站在曹雁禾身侧的肖玉词说:“下次再来玩,带你逛遍卉南。”
山中气候冷些,入了山林,围绕一团团薄雾,轻净飘渺,一缕风吹,倒散不散。
曹雁禾开得慢,右手食指轻轻点着方向盘,一下两下,附有节奏。
“你还在想你师傅的事?”
曹雁禾手指一顿,摇摇头“是,也不全是,我在想落落的事。”
“落落?校园暴力这件事?”
“不是,在想落落对鞠平山的感情。”曹雁禾转动方向盘转了一个急弯,“你说,要是到时候鞠平山走了?落落会是什么感受?”
感受?肖玉词想了想,换做自己对肖克呢?会难过,像是心被掏了一块。“…可能..会难受,很难受,觉得自己可以坦然接受他的死亡,可是亲眼看见他的尸体时,还是会难过,会想哭。”他看了看曹雁禾,一本正经说:“网上都是这样说的,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一堆烂骨头,想见也再见不到了,那时候你才会觉得遗憾。”
曹雁禾笑了,“成天就跟网上瞎学。”
“也不算瞎学,我觉得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感受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别人不懂你,你也不懂别人。”
“干嘛要知道别人怎么想?自己一天想这想那儿的就够难受了,还要去猜别人想什么,不是给自己添堵嘛?”肖玉词手腕交叠环抱胸口。
他说这话,语末翘着尾音,嘴巴一撇,丝毫没了气焰,倒是憨厚朴实了些。
山中入风,肖玉词开了半窗,风从车窗袭入,卷着湿气一股一股往肖玉词脸上吹,浮动半边脸的碎发,他伸手一拨,眼睛直直盯着车灯照亮的树林又匆匆撇至身后,反复如此。
曹雁禾看他一眼,又目视前方,“说得也对,怎么开心怎么来。”
山体陡峭,途中开了一个小时才到扬昌,巷子拥窄,曹雁禾都是把车开到店门口,一道街巷都安静昏暗,唯独曹雁禾的店门外亮着灯光。
张晓伟下午接了几个活,不难却很麻烦,一直忙忙碌碌到了晚上十二点才收尾,门口车轮子一响,熄火停住,张晓伟愣头往外一看,曹雁禾与肖玉词推开车门,一齐目光投向他的身上。
“咦?我还以为你们今天不回来了。”
曹雁禾钥匙锁了车门,扔给他,“钥匙给我拿好,放老位置。”
张晓伟瞄准位置,命中接住,往手指套上钥匙环圈,转了一周,笑道:“好勒!”转念又问:“哥,你们去看我老师公,他怎么样?还能活不?”
张晓伟叫鞠平山师公,刚开始叫曹雁禾师傅,叫了几天,曹雁禾怎么听怎么觉得变扭,于是让他改口叫哥,虽然口头上是哥,内里他把曹雁禾当师傅,自然而然叫鞠平山师公。
“不知道,别瞎打听。”曹雁禾回他一句。
张晓伟抱怨,拧着眉,“有啥我不能知道的?”
“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打听。”
肖玉词在一旁听得直乐。
“哥,我是十七,不是七岁。”
“管你几岁,就不告诉你。”
“肖哥,你看我曹哥,区别对待啊这是。”张晓伟扯着嗓子向肖玉词求助,肖玉词没辙,耸耸肩,和曹雁禾一比,他可没他那么爱逗小孩。
第30章
肖玉词前二十四年里,没有兄弟姐妹,唯一一门挨亲的弟弟便是姨妈的亲儿子,刚上高中,零零后的小孩,玩得把戏与肖玉词上高中那会大相径庭,网络热梗信手拈来,肖玉词话题往往融不进去,搭不上边,更不懂得哄人,玩笑,所以亲兄弟也甚是陌生人,没有与人玩笑逗乐的经验。
张晓伟的性子活泼,曹雁禾和他说话就跟故意逗小孩一样,嘴角挂着笑意,虽说爱怼他,但是话里却没有其他厌烦的意思。
手掌收了大力,轻轻往他后颈一拍。
“得了,我们要回去了,你关好门快去睡觉,剩下的活别干了,明天早上再收尾也不迟。”
“哥,不用你说,我本来就是要下班的,看见你们的车来了这才多停了一会。”张晓伟嬉笑着脸。
曹雁禾嘱咐他关好门,注意安全,转过身与肖玉词一头扎进了浓黑的夜色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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