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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雁禾不知从哪儿变来两罐啤酒,冰冷冷的,冰霜化成水气,外头敷了一层,一拿手里就是一手的水。
肖玉词食指扣进拉环,噗呲一声拉开,“你哆啦A梦啊?从哪儿来的?”
曹雁禾和他碰杯,“买的,来那天买的,放冰箱冻了好久。”
生啤透心,顺着喉咙流下,又苦又涩,“还能留到现在?”
“就两罐了,原本还剩三罐,我妈偷偷喝了一罐。”曹雁禾头朝后仰,想起这事,没忍住笑了出来,“喝就喝了,我也不说,但是她喝完放一空罐子进去,掩耳盗铃。”
肖玉词像小猫,乐得呵呵直笑,他的骨架小,笑缩成一团,毛茸茸的头发被风吹乱,绒毛细发乱飞,挡住眼前视线。
曹雁禾没忍住伸手替他去拨额前的头发,指尖触上他的皮肤,似有虫咬抓心,酥麻触电。
肖玉词一瞬错愕抬头,视线对上,像深渊漩涡牢牢吸附,那不可言状的感情像是有了实体,只要他伸出手就能抓住他。
可是终究没有。
他看着曹雁禾尴尬的手抬起又放下,捏了捏手心笑着说,“它…挡你眼睛了。”指了指自己头顶及短的碎发。
肖玉词摸了摸头发,往后理了理,“…哦,好的,…谢谢。”
曹雁禾喝了一口啤酒,“你今天是不是特想问我事?就我捡来这回事。”
“想归想,关键说不说在你。”肖玉词没再看他,仰头望着星空,“其实捡不捡,亲不亲这真不算一回事,你就是你,不一定得贴上谁家亲儿子这标签,但是如果你想说,我就听,如果不想那就像这风,吹一吹就过了。”
“也不是不能不说,就特平淡一故事,我亲妈抛弃我,我后妈捡了我,再搭一个事长理短的家庭,一场车祸去了两个主心骨,剩下一个还是捡来的。”
她不怨人她怨谁?怨上天?还是怨神?怨过了,不管用,心里还是挖空了一块,夜里焉疼。
所以她怨常萍,怨曹雁禾。
可是常萍怨谁?无人可怨,那是她怀胎十月从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撑起一方小天地的丈夫,就一息之间悄然离去。
哭过了,怨过了,不管用,生活还得继续走。
放不下的都卷成一塑料袋,打包掩埋在自己心里。
满地绿草如茵,风拂杨柳树枝簌簌摇摆,暗淡月光掺着薄翼的风,应面吹上肖玉词闪晃烁影的目光。
果然!他最怕别人用怜悯的眼神看他。
所以故事他向来也不爱说。
曹雁禾鼻息叹了一声,单手捂住肖玉词的眼睛,“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真不觉得我可怜。”他捂实了又说,“共情者最爱将自己主观臆想强加到弱者身上,他觉得他认为,其实都是他一人臆想出来的感情,根本没那么夸张,伤心归伤心,自我感动归自我感动,是不一样的。”
肖玉词睫毛煽动,挠得他的手心发痒,一扇一合,实在痒得不行。
只是还没等他放手,肖玉词先自己扒开他的手,“也不是说可怜,就觉得你还挺不容易的。”
“谁都不容易,没人一生下来就是顺畅的。”
是的没人容易,所以杞人忧天真的没用。
肖玉词无奈抿唇,今天的话题实在过于悲怜,他灌了一口酒,咽下喉咙,风一吹,心里鼓舞砰砰直跳,人就像船在大海上漂浮,混沌虚真,以此借着酒劲靠近曹雁禾。
爱情是最擅迷人的毒药,会忍不住靠近,忍不住亲吻,想抱他,想触摸他,想灵魂乳体的交融,想去了解关于他的任何事情。
比如现在,肖玉词借着酒劲一把抱住曹雁禾,又怕他误会厌恶,手掌轻拍了拍他的背,将满腔爱意化作安慰的情绪。
曹雁禾一愣,“…..你”而后又笑了笑,“这算什么?安慰?”
肖玉词下巴靠于他的肩,轻轻点了点头,“嗯,算安慰。”
声音闷闷的在曹雁禾耳边响起,呼吸像毛绒的狗尾巴草,一呼一吸触弄皮肤,痒得难躁。
只是温感停留不长,肖玉词只敢扑捉片刻温存,拍猜忌,怕厌恶,又忍不住靠近,拧巴又胆小。
今晚夜色不够明亮,风动风静,忽冷忽躁,一片天昏暗沉,连人心也闷得出静。
第40章
赶早锣鼓震天响,十里八村赶趟聚成一团,乌泱泱一片,闲碎声音极大,隔着屋子,都能听见细琐的声音。
肖玉词翻转身子,拉拢被子捂耳,捂了好一会,又觉气顺不出,露出鼻子在被子外头,哼哼唔了一声,“好吵。”
迷着半只眼,缓缓睁开,正看见曹雁禾宽阔的背,两手抬高正穿衣,听见背后哼声,快速往头上套下,拉直整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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