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腻子刮得净白,正门对窗,配有一床一桌,新建到完善,窗户朝外透气未关合,甲醛味道散了大半,窗外对山抬眼就见一片绿,就是隔音效果差些,其余都好。

粉间尘多呛了鼻,曹雁禾推门咳了两声,望眼四周环境,不算暗潮,只是隔墙上下楼梯脚步踏得震耳,他本就睡眠浅,要是晚上有人起夜解手,能惊醒好几回。

他推门将行李放置床尾,环眼四周,眉心间紧簇揉作一团,继而看见肖玉词的脸后猛叹一口气,“门先别关,开着透气。”

肖玉词正欲关门的手一顿,轻轻放下。

“晚上睡觉也别把窗关死了,刚刷的墙,得开点缝透气。”窗户做两扇平开,玻璃四周实木包边,颜色偏红,半开一扇,曹雁禾走进随手又推开另一扇,四顾左盼,窗外对山,有树有林,绿化是挺好,就是夏季蚊虫泛滥,第一中招的就是密林屋下亮灯的房间。

“别开太多,有个缝就行。”转头对他叮嘱,“天气转暖,晚上要是有蚊子,记得点蚊香,别傻呆呆给它白吸血。”

肖玉词翻眼白他,“什么叫傻呆呆?在你眼里我就一傻子?露个手给他吸?”

曹雁禾眉眼笑弯,伸手揉他后颈绒发,声音倒是柔和起来,“听不出来是担心吗?”肖玉词面色正和色,他冷不丁又冒出一句:“怕你太笨,照顾不好自己。”

放屁。他当即要反驳,嘴巴气得发鼓,一把握住后颈处的手腕,头顶绕半圈拉到眼前,露肤处一口牙印陷进皮肉面,疼不疼不知道,皮肤上印了一排牙印,挺齐,是口好牙。

“嘶。”曹雁禾倒吸一口气,对着牙印研究,“没想到你还真咬啊?”

“谁叫你嘴欠?肖玉词瞪他一眼,“一通乱扁我,说得我跟三岁小孩似的,起居不能自理。”

“诶?”曹雁禾立即找补解释,“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你别曲解了。”

“你不就不想我搬出来吗?”肖玉词滑动行李箱推到他面前,“先帮我把床铺上。”学校送了棉絮被芯,盖的铺的,再加一枕头芯子,一早登记住宿那会儿就送到了宿舍里。

“本来去你家住也是缓兵之法,又不是指定分配的,现在教师宿舍盖好了,别的老师都往回搬,总不能我厚着脸皮在你家住下去啊。”肖玉词蹲下拉开行李,翻出一套被褥递给他,“而且又不是不见了,快,先把床铺了。”肖玉词催促他,“晚上我可不想睡硬板。”

“我知道。”他接过肖玉词递来的深蓝色被褥,“我就怕你住不惯,没想劝你搬回去。”

窗外的树影透光折射在他肩上,过鼻梁再经眉骨,剪一头短发干净又利落,眉眼的轻声细笑揉进肖玉词眼里,

“有什么习不习惯的,住哪儿都是住。”肖玉词撑开被套,棉絮捋平整往里套,习惯这词挺让人害怕的,与患得患失搭边,太习惯某一样东西的存在,就总怕它会消失,不安,焦灼,空荡,这些情绪太难抚平,就像期待,越是饱满而待,越是失望而归。

曹雁禾伸手拎住他掖进去的被絮,抖了抖,把里面团在一起的絮绒抖平,“是我不习惯。”他声音平静,“一打开门屋里没你声,想想都挺难受的。”

肖玉词偏头看他,噗呲笑了:“敢情是你有戒断反应?”曹雁禾一怔。

有吧?从他过年回家那趟就有,一人独自面对空荡荡的屋,心里跟挖了个无底洞,空落。常萍假期也值班,一回屋里嘴里时时念叨肖玉词,他就越发想念。

只是想念这话太肉麻了,他说不出。

扬昌初中办运动会,也就一天完事,器材设备有限,多的设施实在达不到标准运动会要求,退而求其次办些能办的,肖玉词领着报名项目到班级通知一声,班里呜哇哇炸了锅,讨论声持续渐长,盖过了他的声,书卷曲桶猛拍几下讲台,底下这才静了声。

“项目人数是有限制的,先报先得,一会我把报名的表给班长,要报名的下课了找她。”

话刚落,底下一阵讨论,有人开口问,“不参加的可以不来吗?老师。”

一个打了头阵开口,底下问题接重而来,“办完运动会第二天放假吗?”“老师,我们班拿第一有没有什么奖励?”“肖老师,王凯说他要报三千米长跑。”

旁边一男同学去捂他嘴,大声说道:“蒋舟报跳高,撑杆跳那种。”

肖玉词双手撑讲台,一一作答,“不参加的也要来,班长做好点名,没来的通知家长。”朝班长方向嘱咐,又接着说,“运动会第二天周末不上课,但你们要真的特别爱学习,周末也想上课的话,我可以给毛主任申请申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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