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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方玧便从容答道。
“妾身不敢擅自叨扰殿下,殿下若能想起妾身,召见之时,自然是有机会送给殿下的。”
她这么说,裴曜的目光就从她面上扫过一趟。
旋即便勾起唇角,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坐吧,你懂事,孤自然会记得你。”
听到这话,方玧眼底闪过一丝亮光,少女的欣喜之色浮现几分,欠了欠身,才在旁边坐了下来。
这一会儿说话的功夫,太医就被带来了。
东宫里是有太医常驻的,所以很快。
给方玧诊脉之后,便给出了答案,说方玧身体虚弱,时有梦魇乃是忧思过重,心绪不宁,且长期饮食上营养不足的缘故。
前两桩也就罢了,这最后一个说辞,裴曜就蹙了蹙眉。
“东宫里头怎么会克扣了她的饮食呢,你可看准了?”
太医还没回话,一旁的青容忙就站了出来。
“回殿下的话,宫中太子妃娘娘秉公持正,并无克扣良娣的吃穿用度,只是我们良娣从前在府中时,总吃不好,时日一长,脾胃都养坏了,如今入宫后是虚不受补,有好的也受用不了呀。”
说这话时青容满脸心疼。
这的确不是装出来的,虽然是有夸张的成分在,但也有六七分是真话。
她说完,方玧就面露尴尬的看了裴曜一眼,正要说什么,可裴曜却将目光移向了太医。
后者会意,立即就答道。
“殿下,这位姑娘说的不错,方良娣的确是脾胃十分虚弱,既要补养,又不可食用油腻大补之物,否则不易克化,反倒受害。”
听完太医的话,裴曜沉默片刻后,才淡淡道。
“既如此,你就写个方子给她好好调养吧。”
“臣遵命。”
太医拱了拱手,缓步退下。
待得太医离开后,裴曜转头,便见方玧垂着眸子坐在他身旁,颇有被人发现了痛处的难堪之态。
从他这个角度望去,恰好可见女子湿润发红的眼眶,以及暗暗用力扯着的手帕。
裴曜的目光微不可查的闪了闪,旋即淡淡道。
“好了,日后慢慢将养着,身体自然会好的。”
他说完这话后,方玧便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便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他面前,直直跪了下去。
见此举动,裴曜心中有些意外,可面上却并未显出什么。
紧接着便听得方玧一字一句的开口。
“生父不仁,嫡母不慈,妾身入了东宫,殿下便是妾身日后唯一的依仗了,妾身知晓殿下对妾身存疑,妾身不敢求殿下对妾身多好,但请殿下相信,妾身自知已然是方家的弃子,所以往后必定对殿下衷心不二,只求殿下怜惜,给妾身一条活路,妾身,别无他求。”
不管裴曜信不信,今日这件事她是一定要做的。
只有在裴曜心中摆正立场,以后的争宠之路才会好走一些。
否则这层窗户纸一直不挑破,她在裴曜心里就一直和方家是有纠缠瓜葛的,就容易受其害。
当然,方玧也知道裴曜定然查过她在方府的事儿,毕竟她这个身份,裴曜不盯着是不可能的。
但裴曜查出什么是一回事,她主动说又是一回事。
这是一种示弱,请求庇护和表忠心,更容易引起裴曜的保护欲。
看着眼前虽跪着,脊背却挺得笔直且双眸清亮而坚定的女子,裴曜眸中闪过几分思绪,旋即什么也没说,只冲她伸出了手。
方玧抿了抿唇,也不在赘述,安安静静的搭上男子的掌心,站起身来。
“你好好歇着吧,有空,孤自然会来瞧你的。”
丢下这一句话,裴曜便起身离开了。
待他走后,青容才紧张的过来扶住了方玧。
“良娣,您说殿下会信您吗?”
“不敢说十分,至少有五六分了。”方玧长呼一口气,平复了心绪,“慢慢来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青容点了点头,旋即看见桌上的扇坠和香囊都没有被拿走,便问了一句。
方玧看了一眼便道,“明日给送去前院吧。”
“是。”青容应声。
这边方玧放松下来后,正坐在屋里喝茶,便听得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见元和面色不大好的走了进来。
“良娣,雁微和依兰那丫头打起来了,这会子闹得厉害,雁微说依兰偷盗主子财物,奴才不敢擅自决断,故而来请良娣。”
听罢这话,方玧面色淡然,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一遭似的。
放下茶杯才淡淡道。
“雁微那丫头不是个血口喷人的,不过这事儿既然闹起来,也得查清楚了才行,你把她们两个带进来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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