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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正是裴曜身边的人,他看见了,裴曜就会知晓。

这就够了。

所以这会子听了洪正的话,方玧也是微微颔首,没再多言。

不多时,人就到了景乾宫御书房外。

福喜守在门口,见到师傅回来,那叫一个看见救星似的激动。

凑上前来就懊恼,说方才皇上要茶水,他进去奉茶,就挨了两句训。

洪正听着也是无奈,心说皇上现在气头上,路过一只狗,看着不顺心都要踢一脚的,何况是凑到跟前儿去。

方玧没和他们试图两个多说,理了理裙摆,先上去叩了门。

“谁?”

男子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带着明显的怒气。

这方玧倒是能理解。

当初她见了刘勤的信,都是又气又惊,何况裴曜了。

敛了敛心神,方玧柔声开口。

“臣妾给皇上沏了杯新茶。”

里头默默片刻,半晌才又传来一句。

“进来吧。”

这一回,声音里的怒气和烦躁就减退了许多。

一听,洪正和福喜师徒两个,眼睛都亮了几分。

随侍的青容这会子不好跟着进去,只讲奉茶的托盘递给方玧,自己退到一旁等着了。

推门入内,方玧就见窗口,一颀长身影背手而立,端是这么一瞧,便能感受到男子身上的低沉压抑。

“皇上。”

“嗯。”

裴曜应了一声。

顿了顿,又怕自己态度过于冷淡,叫方玧害怕了,便又补充道。

“茶放桌上吧,过来陪朕说说话。”

“是。”

方玧乖顺的点头,放下茶盏,缓缓走到他身边去。

这会子才见,从裴曜的角度顺着窗口望出去,是一棵枝繁叶茂的银杏树。

“银杏树长寿又多子多福,更有坚韧沉着之寓意,听说御书房后窗小院里这棵银杏,是我大齐太祖皇帝,亲自种下的,臣妾来御书房这么多回,还是头一次仔细瞧呢。”

“不错,这树已有上百年了。”裴曜抬眸,“根深叶茂,难以挪动。”

“好树自然是不易了,不过若是已成空杆朽木,倒也就没那么难。”

方玧低声道。

旋即面上略显疑惑。

“好端端的,皇上怎么想着要挪动这棵银杏树了,在栽在这里不好吗?”

她如此问,裴曜才收回目光,侧眸望她一眼后,转身走向书桌。

“以物喻人罢了。”

得了这话,方玧顿了顿,才道,“皇上,是说杨家?”

这话裴曜没接,只问她,“洪正去请你来,你当是知道朕生气了吧。”

“是,洪公公来的时候着急,臣妾也吓了一跳,听说是刘勤和小叶大人觐见后,皇上有些不悦,臣妾心里便更担心了。”方玧如实道。

“这事儿你若知道,不会比朕更坐得住。”

边说,裴曜将桌上一沓信纸拿起来,递给方玧。

方玧赶忙上前,双手接过。

迅速地浏览一遍后,顿时面色也沉了下去。

虽然叶云骁收集来的信息还不够核心,但也已经有了明确的指向,这杨承喻在北疆军中干的事情,当真是令人不容办法了。

“倘若这些属实,杨家实在太过大胆,这可是通敌!”

甚至还想谋权。

裴曜眼底杀意迸现。

“朕当真是一刻都快要忍不下去了。”

“可皇上,还得师出有名。”方玧柔声道,“他们既然敢做这些,肯定是收拾好了一切痕迹,要是没有切实的证据,恐怕会引起朝中人不满,觉得皇上,忌惮功臣,狐死狗烹,皇上初登大宝,又才平定边境,臣妾虽不才,但也觉得如今朝局稳定,对皇上更有利。”

她说完这一番话,裴曜便是闭目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默默半晌,才捏拳道。

“朕何尝不知啊。”

“臣妾知道皇上心里气恼,杨承喻为一己之私,将国之安危弃之不顾,还害死了老秦国公,及数万无辜将士,可正是为了能将毒瘤连根拔起,不再留祸患,皇上才不得不再忍耐一段时日呐。”

方玧柔声安慰,目光温柔而坚韧。

对上她的眼睛,裴曜心中的烦躁怒火也被按捺下去不少。

旋即点头,“烈火烹油,朕还得将这把火烧的更旺些。”

“皇上既然解了杨嫔的禁足,不如再找个时候,恢复她的妃位吧。”方玧沉声道。

裴曜抬眸看她,旋即蹙眉牵住了她的手。

“朕,也怕你太受委屈。”

“只要皇上知道臣妾的真心,这些都不算什么。”

方玧温柔的勾起唇角。

“况且,臣妾已是贵妃,怎么会叫她轻易欺负了去,即便有,日后,定也有皇上为臣妾做主的时候。”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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