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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敬。”闻命说。
“怎么?”
“你开心了吗?”
时敬之似乎愣了一下,他举棋不定地问:“为什么……这么问?”
“你开心了吗?”闻命很执着,他轻声说:“其实心情很奇怪,就和声音一样奇怪,每个人心情不一样的时候,声音也不一样,下坠又浮起,浮起又下坠,好像有一群鬼提着灯笼(注1)。那群鬼提着灯笼到处跑,看到人间的喜怒哀乐,就凑上去照一照。”
他把心情具象化了,那是一沉一沉悬浮于空中的鬼火。
时敬之陷入沉默,过了一小会儿,他轻轻“嗯”了一声。
时敬之的声音是清澈透亮的,但在闻命听来有些虚弱无力。他又叫,“闻命。”
“我在。”闻命说。
“控制情绪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时敬之问。
闻命一愣,他有些茫然:“小敬,为什么要控制情绪?”
时敬之那头瞬间没了声音。好久好久以后,他以一种明显的、沙哑而疲惫的声音说:“这样啊……”
他太奇怪了,闻命满心无措,他刚要开口去问,却听到通讯器里传来声音,时敬之浅淡地笑了一声,如释重负一般,仿佛把所有的疲惫放下了。
脑海中浮现对方勾唇浅笑的模样,闻命便瞬间讲不出话来。
他听着对方的平稳的呼吸,自己的呼吸却莫名变得紧巴。时敬之像是躺下了,也有了点力气一样,可以打起精神和闻命讲话:“你在听什么?”
“你听得到吗?”闻命只顾着听时敬之讲话,连自己屋里的声音都忽略了,他凝神静气,下一秒回答对方:“是《爱的礼赞》!”
时敬之仿佛又被闻命的话题包裹了。
闻命兴高采烈讲:“…我好喜欢piaf!她的第一首作品就是献给爱人的!虽然是个悲剧,没关系!悲剧就悲剧吧!我喜欢!”
“闻命。”时敬之说:“你还喜欢什么?”
“很多啊。”闻命不假思索道:“比如piaf的《爱的礼赞》,还有这周听到的《THEAGEOFTHECATHEDRALS》和《IDREAMEDADREAM》!啊——!”
“闻命?!”时敬之拧眉,一撑胳膊坐起来,下一刻他听到闻命急不可待的欢呼:“看剧!小敬!我们去剧院吧!去看话剧!音乐剧!或者去KTV!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看剧?”时敬之似乎迟疑了片刻,他说:“家庭影院不好看吗?”
“好看的啊!”闻命说:“但是现场氛围不一样!现场多好啊!你说怎么样小敬?!”
时敬之又沉默了一会儿,就在闻命要追问的时候,时敬之回答说:“我知道了。”
“谢谢老板!!!”闻命的快乐顺着电磁波传遍天下:“祝老板生五个儿子!!!”
他又在胡言乱语了。时敬之无语凝噎,提起精神回答:“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对面传来闻命豪放的笑声。
后来闻命的注意力又被轻易带跑偏,《爱的礼赞》播放到结尾,时敬之听到最后一句唱,Dieuréunitceuxquisaiment.
Dieuréunitceuxquisaiment.
上帝把有血肉的人聚集在一起。
闻命说,这是歌手的墓志铭。
后来他们又说了细琐的话题,闻命想到哪说哪,时敬之听得心不在焉,他努力去听取对方的话,可是最后他总是溜号。三番五次,闻命担忧道,小敬?小敬?你是不是太累了?
时敬之语气如常:“没有!”
他的回答几近抢白,闻命愣了一下,他回过神,哼唧道:“那我刚才在说什么?”
时敬之皱眉回忆,眉头越皱越紧:“你想在日程里延长健身时间?”
“是多加健身时间。”闻命纠正他:“不一样的啊,我可以把音乐剧时间压一下,或者休息时间压一下,换成健身,行嘛?”
“为什么?”
“啊呀不好意思说的嘛。”闻命说:“加吗加吗?给加的吗?”
时敬之还是问:“为什么?”
“小敬!你为什么一定要问!”闻命气急败坏:“因为你上次摸着我的腹肌睡觉!多睡了三分钟!”
说完闻命心神巨乱,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诡异的念头,以至于他脱口而出:“你为什么和我在一起?!不会是馋我的身子吧!”
对方没有回答。
闻命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对方早就挂断了电话。
闻命完全不在意这些,他只是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住了,以至于整晚都在胡思乱想中度过。
他一边想,时敬之累了给自己打电话,自己要多哄他开心,照顾对方的心情,时敬之赚钱养家无比辛苦,自己不可以给他添麻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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