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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还是醒着的。

他双目失神,他全身僵硬,他知道发生的、所有的一切。

他听到了声音,嘈杂的空气震荡波动与空荡荡的、沉重惊悚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他听到了电子音,还有门锁开启时空气加温的气息。

他看到了身侧地面上一寸一寸缓慢出现的,庞大的阴影。

对方站在他身边,半边染血,处之泰然,如同毫发无损。

他看着遥远窗外,天空高旷,起了秋意,好像听到了钟楼的响声,如同丧钟敲响起。他把自己的骨头拆得七零八落,软塌塌的。

他站不起来,就只能向前爬,冲着门口的方向伸出手去。他全身的支点凝聚在手指上,地面太滑,手指一歪整个人都滑开去。

后背突然被膝盖顶住,硬生生疼得厉害,肺里要挤炸了,胸口梗着喘不上气。

天凉了,有人在剥他的衣服。

从领口至后背,干脆利落剥开,暴露出大片痕迹斑驳的肌肤,他在硬撑,扛着伤筋动骨的火辣辣的疼,撑在地上想爬起来,胳膊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那人硬生生拽了几下,喘息低沉,剥到手肘不动了,胳膊被别在身后,绑起来。

闻命听到了他细弱的呻吟,痛苦又甜蜜,如同所谓的少男文身。

只要是时敬之的声音,便如此清晰深刻,呢喃低回针刺般附着在他的皮囊和神经末梢中,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把他抱起来,时敬之突然又有了力气便剧烈挣扎,他咆哮冲撞,还是想逃跑,飞速转身又被人拽住头发抓回去。对方的身体像最后的镣铐,紧紧勒着,套牢了他。

“啊——!!!”时敬之发出一声痛极的嘶吼。

他这般不伦不类,他身上压上一座教堂,他为了闻命奋力去摧毁那座教堂,被人称呼为“他一直这样使性子”,如此使性子的时敬之掰紧了眼前的门框,死都不撒手。

“我要……我要去找小豪…”

木刺深深扎进了指腹里,他忍不住嘶吼:“你把小豪还给我!”

有人蹲下身伸出手,一根一根,把他的手指掰开。身后古怪的笑声温柔至极,带着一种冷飕飕的、隐忍压抑的恨意:“我一直以来对你都很容忍,小敬。我再说一次,别挑战我的耐性。”

时敬之冷笑着看向通讯器,闻命忽觉不妙,一手夺过远处的屏幕,进度条忽闪忽闪,突然加满。

“叮——!”

闻命满心愕然,忽听对方冷声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自己家里,竟然发现不了屏蔽仪呢?”

时敬之泪流满面,却又突然桀桀桀笑出声来,他剧烈地喘息,半边身体都是血污,再加上青青紫紫的吻痕和咬痕,一副疯狂的模样好似魔鬼:“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像个傻子一样,一直被你骗着呢?”

他说完,耗尽了最后一口力气,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呛得直咳嗽。

闻命怒不可遏,硬生生地给他灌下了药物,又喝下一口水强渡给他,药物见效很快,时敬之终于沉沉睡过去,呼吸缓慢沉重。

等他再醒过来,已经是几天后了。

昏暗的屋子中,时敬之将目光从手铐上收回来。

闻命盯着他,看他把视线移动到自己的脸上,冷冷地盯着瞧,小刀子在刺似的。

“滚出去。”

这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

他盯着闻命的伤口,眼睛一眨不眨,也非常无动于衷,仔细看的话,只能从他眼中看到恨意、痛苦还有非常复杂的厌倦。

他好像连看一眼闻命,都觉得无比难以忍受。

闻命知道,他们的人生又要陷入彻底的沉默和伤害中了。

不解、难堪、伤害、恨意——

“我教给你凯尔特盖尔语,不是为了让你杀我的。”

“你给我写情书,能换回小豪的一条命吗?”

这话毫不留情,一把刀捅进对方心里,闻命沉着脸不说话,只是咬紧后槽牙。

时敬之对着他压抑的模样冷笑出声:“畜生。”

“我得好好谢谢你。”闻命突然站起身,打量他说:“拜你所赐,让我们几乎一个月的心血都白费了。如果不出所料,巡逻官手里已经有了我们的资料。”

他在后期查看过那台摄像机,不仅仅链接着时敬之的通讯器,机器上竟然有体液感应器,收集的信息完全通过军方加密的机要通道输送,无法从外部破解或者查阅。

闻命透过镜子,看到了身后的、刚才时敬之情动时用力抓出的血痕。

全方位、无死角,曾经闻命忌惮着的生物身份信息,身高、骨相、指纹、瞳膜、DNA……被一并打包发送出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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