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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敬之问他舒服吗,闻命不说话,皱紧眉头抗拒。

时敬之很生气。

他问了好几遍,又突然问他,闻命,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

闻命忽然愣住了,脸色变得特别难看,时敬之的主动让他火大,闻命下了大力气折腾他,更多的时候是吊着他,时敬之两眼无光,他好像再次沉溺在“闻命喜欢他”这个美梦里了。

前半夜时敬之放浪形骸,后半夜他开始迷茫地睁开湿润的眼睛,轻易沦陷。

闻命看他羞耻地紧闭眼睛,颤抖的睫毛却泄露主人的胆怯。

时敬之在这种压迫下神智昏聩口齿不清,太奇怪了,他昏昏沉沉,被发麻的头皮扯着睁开眼睛,冷不防对上冷淡的视线。

时敬之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却面无表情地看他。

时敬之的身体僵住了,他被人牢牢掌握。对方的视线停留在他满是失控的脸上,时敬之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他终于迟钝地明白,这晚上失态狼狈的只有自己。

没等他挣扎,闻命牢牢压制住他,把他未出口的求救扼杀在嗓子眼里。

闻命居高临下地看他,似乎在发问,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时敬之忙不迭直起身,踉踉跄跄走向他,他伸手,然后依赖地又胆怯地环紧他的手。

闻命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以前还不信,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嘛,驯服一番就好了。

时敬之浑身僵硬,把这句话硬生生收下,羞耻感再次让他浑身发冷。他满脸通红,有些不服气:“你不也是被我勾引了吗?!”

闻命笑着说着,突然不笑了,就一直很沉默地看时敬之,视线从下到上,从上到下,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

他不说话,就一直默不作声地打量,那样子是很失望的。

他抬手轻轻松松给他擦泪,姿态疏离且克制,像是在验收货品。

那动作非常慢条斯理。

闻命又开口,冲时敬之不咸不淡地说,我真的挺失望的。

紧接着动作也停了,闻命叹口气,把手插回裤兜,他也没继续说为什么失望。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时敬之又抖了一下。

但是他没放开对方,他不服气地说,闻命,你说你喜欢我。

“你怎么了呀?”

闻命又皱起眉头,仿佛听见了难以忍受的谩骂,下意识想推开他。

时敬之似乎很恐慌,急切地贴近对方的胸膛:“你说你喜欢我呀?!”

这种行为已经类似于态度软化的妥协。

闻命忍了忍,不说话。时敬之闭着眼睛,声音平静又沙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好像怕人不信,他的嗓音更软了一些,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闻命绷紧的脸色终于缓和。

白送上门的投怀送抱,闻命没什么拒绝的道理。

他像是驯服一只牙尖嘴利的幼崽,等到对方足够听话,终于高抬贵手放过。

“闻命,你怎么了呀?”时敬之双眼失焦说:“你在想什么呀?”

“你好讨厌啊!”他还在哭,嘴里埋怨道:“都是因为你……”他说的是自己后背上的伤口:“好痛啊——”

“你干什么呀?!每次都让我这么疼!”

闻命突然有些绷不住,他捂住时敬之的眼睛,整个人陷落在黑暗中.

我只是想要有人爱我……

闻命想。

我只是想要有人爱我而已……

“没什么。”闻命说。

他想。

没什么。

我才不想你知道。

我才不要告诉你。

没什么的。

没什么。

时敬之很痛。他想摸把脸,但是闻命不让,汗水滑进眼睛里,蹭的眼睛不舒服。

于是他放弃了。

闻命等他缓了缓,这次他很沉默,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掌,仿佛可以看到指缝下,对方的眼睛。

这其实很扭曲,可他又那样执着。

时敬之很急促地喘了口气。

“我爱你呀。”时敬之冷不丁说。

他直勾勾一双眼藏在对方的手掌下,一把拨开闻命的手,一脸莫名其妙:“我爱你呀。”好像是怕闻命不相信,他不停重复,“我爱你呀。闻命。”

“你不就想有个人爱你,然后一直屈服在你的暴力和碾压之下吗?”时敬之冷冰冰道,但是紧接着他奇怪地笑起来,嘻嘻嘻道:“我爱你呀。”

闻命浑身颤动,忽然把他转过身,按在圣母圣子像下的花窗旁——

在奔涌的浪花声和不断烧灼的白色蜡烛的光明里。

他把他钉在教堂里,在那间教堂里。

闻命把脸深深埋在时敬之的背上,浑身颤抖,他紧紧攥住时敬之的胳膊,那一刻他看到了时敬之扬起的笑脸,听到了时敬之的话,整个人热血上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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