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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手下的人剧烈一抖。
我赌对了。
他想。
“是你干的吧……是吧?故意让我生气……惹怒我……制造那么多误会?是这样的吧?”闻命用演戏般的口吻问着,他对逼问时敬之如此执着,力气大到在对方的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痕。他盯着那道挤压出的淡粉色淤痕,然后是下巴,再到颤抖的嘴唇,真是烦得很,对方总是可以用冻死人的声音说一些让人郁闷的话,然后露出一些谁都看不懂的表情……
闻命心猿意马地想。他像是被蛊惑了,烦躁地吻他。
如同不足够似的,他吮吸着对方的唇瓣,唇舌在上面滑动——又来了,他想,对方总是这样,露出一种不耐烦的、厌倦的表情。我是在轻薄对方的,是吧?
就像是犯罪,是吧?
不管重复多少次亲吻,他都带着一种乡下人进入大都市的自惭形秽。
他盯着时敬之的脸看得入神。
时敬之的确像是被羞辱了,那种羞辱简明扼要,他的脑中有一瞬间是完全茫然的,然后他听到对方用不寒而栗的声音说:“你是故意的,对吧?”
时敬之的喘息停住,他呆滞地随着对方的动作向上方看去。
出现在视野中的是他自己的手臂,时敬之在微微发抖,他很想挣开,但是在角力间,手还是被闻命硬生生掰开了。
对方指着他手里的钢笔说:“这是那个相框吗?”
闻命看到了三人的全家福,他记得时敬之还把这个相框打开,放出了虚拟系统。
这像是瑞士军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听过一句话吗,时敬之?如果弹匣装的太满,负责把子弹推出的弹簧会被压扁,这样一来,拱弹会不流畅。”
“一个人如果太满,他就要爆炸了。”闻命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无视他的抗拒:“到现在也不肯和我说实话吗,时敬之?”
“闻……闻命。”时敬之似乎终于败下阵来,他说:“我要喘不动气了。”
*
一小时前,斯图卡拉海岛航空港停泊处。
TINA早已落地。此刻正搭乘舰艇前往目的地。与她同行的男士在车站同她告别。
这一路他们有一搭没一搭交谈,竟然也说了不少话题。当然,大部分时间都局限于社科、生活,还有绕不开的亲子关系,于是他思索再三,在女士好奇的眼中欲言又止道:“这次行程,我其实是为了我的儿子,我准备去北欧。”
“北欧?”
“最近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有一些问题需要解决。”他很是务实地说:“所以我决定亲自去一趟。”说完他乐观地笑笑:“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TINA没有窥探隐私的癖好,更不要提对方不主动多谈,不过,那人对她的工作很感兴趣。
在旅途中,TINA女士说:“我的上司对着我们女士还是很仁慈的。”
“这难道不是应该做的事。”男人板着一张紧绷绷的脸——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通讯器,似乎还是没有从某种重创中恢复过来。
见TINA一脸茫然,他又硬邦邦地补充:“这本来就是应该做的事。”
“你一定是一位非常体恤下属的上司。”TINA笑着说。
她非常细心地发现,对方的通讯器没有响动,他发送所有的信息都石沉大海。
这个严肃古板的男人可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对方已将您加入黑名单,他固执而孜孜不倦地发送着信息。
也许是气氛太过压抑,TINA主动挑起话题:
“您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了这份工作吗?”
“什么?”
“当时我正在警务处政治部档案厅入职。”TINA轻快地说:“说是入职也不绝对,毕竟我还在打工。不过很凑巧,我的上司当时也在轮岗,他年少成名,虽然年纪比我小,却已经提前入职很久,岗前培训都已经结束了。彼时我还是研究所的学生。但是您也知道,即便是博士,如果出生于平平无奇的家庭,那么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我们讲教育的目的就是认识自己,可是更多的人依托它改变命运…
我也许稍微幸运一些,我没有出生在资源贫瘠的边缘地带,然而我冷门的专业依然让我处处受限,于是我被打发来坐冷板凳值班。”
TINA女士当时的确有点懵,作为一个天天泡实验室加班的社畜就被这样发配到拿男人当畜生使,拿女人当男人使的档案厅。
事实上,档案厅平日里是不对外开放业务的,只是那段时间辐射变异生物异常增多,因此警务处业务匆忙加重,档案厅临时成立变异生物防控中心,抽调专班人员日夜坚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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