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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命在心里做假设,如果时敬之更加没心没肺一些,认识更多的人,把视线转移到其他人身上,他会不会更加好受一些?
他总是在想长久,伴侣关系需要长久吗?还是婚姻会长久?长久又怎样?在一起一直争吵,会幸福吗?时敬之到底想要什么呢?
闻命再一次陪他做了那道选择题。
最后时敬之划掉了许多人,闻命被他留着,排在第二位,闻命握着他的手,亲自帮他把自己的名字划掉,只留下时敬之自己。
闻命说:“你看,选择也不是那么难做的。”
时敬之看着他。
闻命搓了把脸,用力笑笑:“没有关系。我想要你开心。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到了最后我都看不到你笑了。”
时敬之摇摇头,声音嘶哑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状况,我很糟糕,我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了,我丧失了爱一个人的能力了——”
“不要这么说!”闻命说:“不要说对不起,不然我也要说对不起,是不是?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事。现在,就像你说的,我们给彼此留下一点体面吧。”
他笑了笑,然后很认真地,吻了吻对方的鬓角。
一如多年以前,他在贝伦区顶楼高旷遥远的灯河之上,亲吻对方的眼睛。
就这样,他在非常平常的某一天来到和时敬之共同生活过的居所,用完一顿平凡的午饭,然后正式提出“分开”。
闻命在桌边轻放下手帕,矜贵自持如同绅士,带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客套。
他深情地注视着时敬之,语气不急不缓,微笑的样子忽然变得有些陌生。
但是时敬之还没反应过来,耳畔响起温柔体贴的告白,虽然听起来更像是告别才对——
“Arthur,如果爱无法让你快乐,我希望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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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那个鱼的典故出自《赛莲之歌》。
第101章 尾声83·繁花万镜
印度洋的季风走过半程的时候,郑泊豪开始教闻命一种很新的语言。
闻命忍不住问:“你到底在搞什么play?我是不是你邪恶世界的某一环?”
郑泊豪:“……”
在担当电子扫盲计划志愿者期间,闻命学了东亚济之大学的语言课程。
话说回来,2020年代因为不可抗力造成的地理大分区,新市民在世界上游走,世界竟然迎来了一批婴儿潮,但是这一时间段出生地孩子十有八九是混血儿,有的人还混了十六国血统,虽然现在都不流行论国别了,但是炫耀还是可以的,有些人非常自豪,每天在社交网站po自拍跟户口本,顺带写写追忆童年的小论文,连着一个星期就可以写完一部世界通史。人类发展署的署长喜极而泣,给耶稣上完了三炷香,嘴里喃喃,是神拯救了人类,人类族群再也不要面对亡族灭种的危险了,阿门。
“我一开始其实就是想学点东西,但后来发现拿学分怎么就那么难。”闻命说:“Fuck the world if you are rich, otherwise fuck your self.作者,BOHAOZHENG,Cite from 21世纪世界网络大数据库。看到出版教材的第二作者是你的时候,我心情其实挺复杂的。”
我心情其实也挺复杂的。
郑泊豪心道。
闻命完全无视了对方的欲言又止:“在这之前是不是得先拜师?我叫闻命,大家都叫我闻命。但是我爱自称Shi赛莲,这个名字是冠夫姓——说起冠夫姓,我就特别想给你讲讲我那个前男友……”
“倒也不必那么三从四德——”郑泊豪道:“不用非得拜师……我们这个年代的关键词是平等和谐友爱……还有下次你再给我讲你那个姓Shi的前男友……我们开始上课。”
“你保证我能过考试不挂科?”闻命满心怀疑地点头:“你确定?那我们说好了!下课我给你讲我的前男友!”
郑泊豪:“……上课!好!不用起立,闻命同学,请你来讲一下,你对现当代东方语系了解多少。”
闻命:“我上过东方文化课,包括社会学,语言学,跨文化交际,古代文学,现代文学,当代文学,etc。我最爱的课程是当代童话。我最爱看的教辅书是老师您编写的《21世纪前期诗歌考》《当代文学五十年》etc,我最爱的一句话是诗歌考当中写的“浮夸地活着,深沉地装逼”——您这句名言真是闻名遐迩,我最喜欢的现代汉语词汇是感叹词。比如,卧槽。”
“这一段时期影视话剧音乐文学领域百花齐放,不久怀旧风吹了过来,新移民中的老一辈感事伤时,追忆往昔,怀念故土,一时忆童年成为主流,流行于21世纪第一个十年的非主流诗歌被人竞相传颂,这一时间的生出的孩子多少会背点父辈写就的经典,有厌学考古派,“锄禾日当午,上学真辛苦。一进入学校,罚站一下午。”有文艺环保派,“有時候特Ьιe想落涙,不ゐィ╇麽,就當ゐ了這明媚風光。”还有唯心主义哲学派,“我以为你就是我此生的唯一,原来那只是我以为。”于是这一年,出现了垮塌的一代——他们自封的,为了向垮掉的一代致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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