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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种真实感,并没有让时敬之感到轻松。
“今晚我不会回来,所以只有你一个人住。”
闻命说着,后退一步,始终将两个人的距离控制在社交距离之外。又可能太忙了,不得不低头快速在通讯器上回复信息,完全无暇顾及其他:“走了。”
他没有进门。
时敬之这才发现,闻命站在门口,而他却像个主人似的站在玄关处,显得有些微狼狈和可笑。
闻命是没有想到会遇到意外的。
原本他只是临时发好心,帮着同事送材料。
他在医务室呆了会儿,周遭很静。
郑天宝昏昏沉沉,一开始只是有些缺氧,后来可能是因为屋内开了空调,温温乎乎,竟然就那样睡了过去。
闻命也不走,就坐在床边,守着未成年人。
医务室人手不足,碰上实验事故更是最忙的时候,好在工作有条不紊,闻命等了一会儿,直到志愿者和医师得出空。
这才准备离开。
却又目睹了一场家族批斗。
郑天宝撅着屁股,把头埋进被子里,以此制造“我不存在”的错觉,以躲避来自“正道的光”的审判。
郑泊豪要气疯了,在通讯器那头暴躁咆哮,从老子要死要活加班容易吗到你这个败家玩意儿舰艇没油的提示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你对我的亲亲宝贝做了什么!
郑天宝埋头装鹌鹑。
闻命觉得实在好玩。
郑泊豪的咆哮简直要掀翻屋顶,但是这孩子眼里透着很真实的依恋,应该是很信任对面的大人。
这对闻命而言,真的又新奇又陌生的体验。
最后郑天宝眼泪汪汪,大声吼着:“那你报警吧!”
“济之堵车是第一天了吗!”
郑泊豪惊道:“是我的错?!”
郑天宝:“我有怪你吗?!”
郑泊豪:“我xsfaqsag!!!赖我。赖我叔——”
“你怎么天天把情绪挂嘴边?!”郑天宝大声道:“讨厌的大人、无能的大人才会把负面的情绪宣泄在柔弱、无力、可怜、无辜的小孩子身上!”
“赖我……”郑泊豪说,“今天的黄历说我不宜太E,我应该当个不对外社交的淡人……我就不该给你打这个电话!”
郑天宝:“你声音那么大还是加班不够!抓坏人抓住了吗?!你对得起你领的薪水吗?!都奔三的中年人了就知道欺负未成年!!!”
闻命看了一会儿,见这个小少爷实在是没什么事,把对方交给医生,这才离开。
只是这一耽搁,学校里的事务便积攒了。
他不仅仅有自己的课和论文作业,还需要协助大学的教职员工处理某些行政事务,甚至还要帮着学弟学妹们开请假单——
又像秘书又像保姆且没有加班费,还要倒贴。
半夜已经没有餐馆营业了,闻命停下舰艇,迎着越来越大的风雪,走进24小时便利店买了豆浆和烤地瓜。
工作的地方在行政楼的二楼,有值班的低年级学生,迷迷糊糊歪在座椅上,闻命把室内温度调高,悄无声息穿越走廊。
通讯器里的信息已经形成了“交通堵塞”,甚至有撞车的架势。
他先处理了大学秘书处发来的“关于济之大学供热工作的督办通知”,把信息通过通讯系统分拨给学院各个班级。
因为来自西伯利亚的这股寒流过于强劲,整个济之市早有准备,瞬间启动紧急响应,进入了“随时开战”状态,济之大学整个后勤供热部通宵加班拿出了方案,终于在凌晨1:00结束会议,1:03分正式给各学院下发指令,准备在早晨5:00正式开启供热系统。
1:05分,学院内网后台出现五条“待审核”记录,全都和后勤保障有关,闻命分别给点击“复审通过”的按钮,并上传至终审环节。
2:02分,文学院劳务合作培训处发回报告,已将紧急供暖慰问金发放至贫困学生的账号。
此后还有数十条从各大职能部门发来的信息。等全部处理完毕,已经接近凌晨4点钟。
闻命放下眼镜,疲惫地捏了捏眉心,然后拿起书桌上的纸质书翻看。
《欧蕾欧蕾波娃:明、暗、爱与行动》。
欧蕾欧蕾波娃,闻命在光明街时期,读过她忠诚的追求者,吐露吐露司机写过的诗歌。
吐露吐露司机是个浪漫的、敏感的、雅致的男子,而欧蕾欧蕾波娃却更加像个思想者。
准确来讲,她是个非常激进的思想者。
至少在闻命可寻找到的,正在读着的,以“欧蕾欧蕾波娃”名号出版的所有文章书籍里,欧蕾欧蕾波娃一针见血,毫不犹豫地关注着社会议题,抵抗着洪流,在明暗之间隔断出一片属于自己的空间,像个灰扑扑的独行者。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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