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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辞摇晃着手里的酒壶,扭头对叶悯微说道:“真有意思。楼下这假人看起来比玉珠的假人更像是活人,玉珠得多加练习了。”

“玉珠最近想学吹烟化灰术,说是觉得很威风,我才刚刚教她入门。”

客栈的房间内桌椅板凳都被移开,地上铺开一地纸张,画满各式数字图案。叶悯微戴着视石坐在地上,拿起一只纸折的小鸟,往窗外丢去。

“去找玉珠和雪庚。”她话音刚落,那纸鸟便呼啦啦化作一只真的小鸟,从窗户里振翅飞去。

正是驱使物品的附魂术。

温辞望着小鸟远去,他掀开酒壶上的盖子饮下青梅酒,对叶悯微道:“这酒还不错。”

下一刻这酒就乘着花瓣送到了叶悯微手里。她喝不出酒的好坏,只觉得这酒有股梅子的清香。

叶悯微捧着酒壶,说道:“我的师弟当真厉害,这座天上城汇集了多少术法,竟然能运转如常,地下该埋有多少苍晶?”

叶悯微习惯性地划着手指,道:“即便是我乾坤袋里的苍晶全部用上,也只能支撑一个月的消耗,他怎么会有这么多苍晶?”

“不是苍晶,应该是浮空界碑。”

温辞背靠窗框,胳膊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招招手酒壶便又回到了他手里。

“逍遥门内曾经有一座高塔,名为袭明,九十九层屹立不倒,是因为有镇门之宝——浮空界碑的支撑。传闻大论道之后你离开逍遥门,卫渊紧接着叛教而出,将镇门之宝浮空界碑偷走,数十年里下落不明。”

“我在昆吾山上遇见你之时,浮空界碑却在你的手中。”

他们初遇时叶悯微还记得卫渊。她说与卫渊相见的最后一面,是这个师弟浑身是血地把浮空界碑交给她,说这本就是属于她的东西。

他还说欠她的恩情,他还清了。

但是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对他有过什么恩情。

“我们在昆吾山上的第二十三年,卫渊出现在昆吾山下与你以传音术交谈。我不知道你们都说了些什么,最终你把浮空界碑送还给他。那时你已经改造过浮空界碑,它就如同一颗巨型的苍晶。”

“而后你便把关于他的记忆彻底清理,遗忘了卫渊这个人。”

叶悯微眼眸微动,从中浮现出一丝愧疚。

温辞看见她眼里的波动,沉默一瞬,将话题引回去道:“天上城之所以能漂浮在空中,这里万事万物之所以能以术法运转,大概是因为浮空界碑正在城内。”

“你为什么不继续说呢?”叶悯微却道。

“说什么?”

“我也对你做了一模一样的事情,我遗忘了你。”

叶悯微眼底映着视石上的蓝光,语气缓慢却笃定。

她这句话仿佛打破了自苍术之死到今日,她与温辞之间心照不宣的风平浪静。

这些日子来他们没有人主动提起过鬼市的那个夜晚。他们仿佛还和之前一样,为了共同的目的而一同行事,说起灵器、术法、灵匪、局势,说起谢玉珠和林雪庚。

却没有再说起她的舍弃,和他的痛心切骨与义愤填膺。

可是那些过往分明没有过去,她才刚刚明白,而他也远没有释怀。

温辞与叶悯微无声对视片刻,目光渐沉。他轻笑一声道:“所以呢?你终于得到答案,可喜可贺。你想再说什么?又要逼问我要如何才能原谅你吗?”

叶悯微低下眼眸,说道:“对不起。”

“不必说对不起,反正我也不会接受你的歉意。”

“你喜欢我,我却让你伤心了。”

“那就不要再追问,再让我难堪。”

“你为什么会难堪?”

“一个人太喜欢另一个人,而对方并没那么在意他,这本是件难堪的事情。”

“不应该是那个未能付出爱的人感到难堪吗?”

叶悯微还是一样,有着她奇奇怪怪的道理。

温辞看着坐在满地纸张之上,眼神歉疚的叶悯微。他眼眸里映着街上的辉煌灯火,路过的飞舟带起风吹得竹帘摇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悯微,我问你。”他终于再度开口。

“我把好梦交给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扭转我的意志,让我就此原谅你?”

这是温辞一直没有问出口的问题,他赠予她心神的时候,便没想过她会放过这个机会。

可她竟然什么都没做,只是借用过魇术,就把好梦归还于她。

叶悯微仰着头,她认真答道:“那时候我忽然觉得害怕。”

“害怕?”

“我想温辞并不会原谅我,如果我改变了你,那么那个原谅我的温辞又是谁呢?他还是你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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