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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云征月突然开口,江昼回了神,听见她说,“我那个朋友,死在月隐日。”

江昼点头,没问怎么死的,他当时不好奇,现在也不关心。

云征月却偏要告诉他。

“那段时间,我们整日找她说话,想让她想起来一些东西,她却很戒备我们,总找机会攻击。”

“我和你爹强行把她留在了洞里,月隐日那天,她很痛苦,我们绑住她,不让她出门,就是在那时,她短暂地恢复了记忆。”

云征月搭在桌上的手紧了紧,“她说,跟我回家那日,原本是要等未婚夫来接,可未婚夫被好友拉去喝酒,误了时辰,那时天色太晚,她这才答应了我的邀约,跟我回家。”

“她恨我和你爹,恨你爹拉着他未婚夫喝酒,恨我带她回家。”

“她说,她在这里已经变成了疯子,我家里藏着鬼,凭什么偏偏是她倒霉碰到,没有我们,她不会遭遇这些。”

“她让我们解开她的绳子,要一人给我们一巴掌,打完就原谅我们。”

“我去给她解开,她没打我,抱了我一下,然后,”云征月停顿,“手里攥着刀片,抹了自己的脖子。”

江昼说:“刀片,是花珈给的。”

爹娘带那个女人回来第一天,就清掉了她身上一切能伤人的东西,鬼鬼祟祟接近过那个女人的,只有花珈,他总要见血才满意。

江昼不会做这种事,在当时却也不理解爹娘。

在八方域本就痛苦,爹娘还总锲而不舍想让那个女人恢复记忆,恢复了又能怎么样?在月隐日依然会发狂,那时她以仙洲人的意识来杀戮,沾一手的血,只会比过去更加煎熬。

云征月点头,“我和你爹,后来知道了,花珈亲口告诉我们的。”

江昼扯了扯唇,没说话。

他不光亲口说,语气一定还很得意,只等着爹娘夸他做得好,不夸,他就会心生怨恨,想把爹娘全杀掉。

“你们一直知道,”江昼说,“八方域人,很惨。你们留下,是想救人,可事实是,全死了。你们也死了。”

江昼停了停,继续道:“你们失败了,证明那样的方法,没用。一开始,就该听我的,把人全部放出去。”

“失败不代表错了,”云征月看向他,“我们那时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边戒备五大派,一边等你当上领主,然后……”

“所以你觉得,都怪我,”江昼打断她,寒声道,“我没有当上领主,离开了家,让你们失败。”

云征月一怔,“不是,我……”

她停住,似乎还没想好要怎么说。

江昼心里泛起凉意,风洵这么说他,云征月也这么说,什么叫“没有别的办法”,他的办法不是办法?非要弄得那么麻烦。

当年让八方域人直接闯出去,五大派根本来不及应对,现在就不会是这样的局面。

爹娘从来不把他的话放心上。

陈年旧事,放到现在,还能拿出来吵。

“阿昼,”云征月语气平和,叫他,“很多事情不能这么绝对。当年的那些八方域人,他们中有很多仙洲的罪犯,加上被关得时间太长,血气重,贸然放出去,只会……”

江昼从小听她这些话,早就腻了,起身走到房间另一角,离她很远,她说什么都不往耳朵里进,等她说完了,凉凉回道:“你现在,管不到我。”

“……”

云征月走近他,问:“你是因为心里怪爹娘,在赌气,对吗?”

“你在仙洲住了很久,阿昼,还能把云琅好好养大,你是喜欢这里的。”

听她提到云琅,江昼问:“他在哪?”

云征月没回答他,拉起他的手,另一手覆上他的手背,温声道:“爹娘没有怪你,今天让云琅找你来,也是想告诉你,做事……不要……太冲动……”

她讲话突然变得断断续续,脖颈同时往外溢出金光,缝合的线一根根崩开,脑袋倏地掉了下来。

江昼一惊,急忙抬手接,就是这一抬手的动作,让云征月成功把手里的锁灵链戴到了他的手腕上。

其实江昼在那一瞬间反应过来了,可他要是躲,就会接不住云征月的脑袋。

眼睁睁看着娘的头滚到地上,江昼做不到,她就是看准了这点,才……

江昼冷着脸把脑袋给她按回去,带她到桌边,拿起针线来缝,期间,盯着自己手腕的银链,问:“这个,怎么会在你手里?”

而且还充满了能量。

他明明戴给了季云琅,总不能是季云琅给的她。

下一刻,云征月就回:“是云琅给我的,他让我想办法给你戴上。他很懂事,你把孩子教得不错,阿昼。”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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