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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霍姑姑应声退下。

柳云岚醒来时，已是云霞漫天。

祁昱紧紧抱着他，一条胳膊还横在他的颈侧。

柳云岚有些恍惚，他仰躺着，愣愣的出着神。房间内渐渐昏暗下来，昏迷前所有的记忆一拥而上，柳云岚瞬间如坠冰窟。

他居然与……亲生儿子做出那般事。

他顿时崩溃，挣扎着想要逃离，却差点把祁昱惊醒。看着祁昱无知无觉的睡颜，柳云岚心情复杂，最终放轻了动作，小心翼翼的挪动着。

床下衣物散落一地，柳云岚捡了一件外衣罩在身上，勉强遮住一身斑驳的吻痕。

他双腿发软，甚至有些打颤，步伐踉跄着来到门口。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低声的呼叫：“柳大人，你醒了吗？”

门悄悄的打开了一道缝，是霍姑姑，他看着柳云岚，目光中有些担忧：“柳大人，您还好吗？奴婢带您去浴池那儿清洗一下吧。”

柳云岚麻木的点了点头。

两人走后，陷入昏暗的房间中，床上的昏睡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脸上不见一丝困意。

柳云岚一路浑浑噩噩，洗浴，换衣，全程都像是另一具灵魂操纵着躯壳完成的。

等一切做完，已是月上中天。

柳云岚丝毫不觉得饥饿。他在霍姑姑的带领下，又回到了那个庭院。院中挂上了灯笼，长公主坐在亭中，轻摇罗扇，整个人都沐浴在柔和的光影中。

“你来了。”见柳云岚走来，长公主望向了他。

柳云岚的脖子上，尽是青紫色的吻痕与牙印。霍姑姑为他特意准备了一件高领的衣物，却还是遮不全，泄出一两丝春光。

长公主扫了一眼，不免感叹道：“祁昱这小子，下手也忒狠了些。”

“为什么？”柳云岚低着头，突然打断了她。

长公主叹了一口气：“你以后会明白的。”

“我不明白。”柳云岚深吸了一口气，“就像我不明白你为何对我有如此大的怨恨，我也不明白你今日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情，我更不明白你当初为何会给我下春华引……我什么都不明白！”

长公主听到“春华引”时，波澜不惊的面容出现了一丝裂痕。

“你都知道了。”她道。

“为什么？”柳云岚崩溃道，“我知道自从我被祁渊收入后宫我们便疏远了，你心里瞧不起我。可是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什么，你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我恨你！”长公主蓦地站起身，直视柳云岚的眼睛，“我曾经也想要说服自己，不要迁怒于你，你是无辜的。可是，当我调查程将军之死时……却发现，你也是间接害死他的凶手。”

第67章 昔年

柳云岚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丝毫没有在意时不时传来的打量着他的目光。

他满心都是方才离开公主府时，长公主对他说的那些话。

当年公主府落成之时，长公主组了一场私宴，邀请了他们几人。他当时以为私宴目的是庆贺府邸的落成，却不曾想到，前几日祁渊刚刚与程将军在政见上有些分歧，两人不欢而散。因而长公主为了调和两人之间的矛盾，才组了这场私宴。

那时的柳云岚尚未及冠，是一个秀美的少年，脸上还有些婴儿肥，整个人玉雪可爱，是而几人都很宠着他。长公主府酿的果酒酸甜可口，柳云岚甚是喜欢，宴至酣时，便贪杯了。他饮到微醺，整张脸都泛着红。

长公主素来喜欢逗他，便悄悄把国酒换成了烈酒，柳云岚一杯入喉，登时就倒在了桌上。

长公主计谋得逞，调皮的笑着。

程将军无奈的摸了一把长公主的头，随后跟柳云琬告罪后便扶着柳云岚回卧房休息。

回房途中，柳云岚发了酒疯，整个人都缠在了程将军的身上，嘴里呢喃着：“能不能不要成亲？”

“什么？”程将军把他背在了身上，温柔地问道。

“我不想一个人……”柳云岚埋头在他的颈边，泪珠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我不想让你们成亲……”

程将军无奈地安慰着一直掉泪珠的小少年，两人不知不觉靠得有些近，远远看着有些许暧昧。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棵梧桐掉了几片叶子，而后传出了细微的、落叶被踩得粉碎的声音，只是两人并未察觉。

柳云岚自顾自哭了一会儿，打着哭嗝说道：“你和月姐姐，姐姐和渊哥哥都成亲了，你们有了自己的家，就会和我疏远了……”

柳云岚从小缺少父母的疼爱，在他眼里那个冰冷的高门府邸不是他的家，后来哥哥姐姐的宠爱才让他感受到了家的感觉。所以当哥哥姐姐们陆续成亲，有了自己的小家，柳云岚虽然真心为他们高兴，却也不知不觉中生出了一丝惶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