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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景能感受到柳云岚此刻只是单纯想要倾诉一番,因此并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看着他的侧脸,安静地听他诉说。

柳云岚不知怎的,突然打开了话匣子,想到了这些年来的坎坷与造化弄人,随手折下一小枝松枝,一边揪着松针一边说道:“我小时候是不过生辰的,因为我的生辰离中秋很近,父亲便干脆把我的生辰归并到中秋里了,后来年岁一长,他索性就忘了。只有姐姐会在我生辰时让厨房煮一碗长寿面。”

柳云岚记得,生辰那天的月亮像快要吃得胀饱的锦鲤,胖乎乎地挂在天幕上,却离圆满总差一线。

祁景听得心头堵得慌:“怎会有如此厚此薄彼的父亲。”

“说起来,祁渊不也是?”

祁景静默一瞬:“不一样,天家无父子。况且,我那时候有先生庇佑。”

“我的庇护不算什么,你幼年丧母,父亲也不重视,我看到你想到了自己,所以施以援手。”这的确是柳云岚当时的想法,对那个小小少年的不忍也透过时光映射到了童年的自己身上。

所以那天他破天荒地主动找了皇帝,向他提起了祁景。

“其实我也并非孤单一人,我还有姐姐,只是父亲的缺席总让我有些遗憾罢了。”柳云岚道,“后来进了宫,祁渊每年都会为我庆生……可是我不喜欢那些隆重的仪式,也不喜欢他。后来我的生命中有了祁昱,他每年都会郑重其事地给我过生辰,他有一次还小,就跌跌撞撞地跑到御膳房里,非要自己鼓捣长寿面,把一众宫女太监吓得不轻。”

柳云岚回想到这儿,嘴角浮现出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微笑:“后来每一年的生辰,都是我们一起过。”

他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嘴角渐渐平了。

“先生不开心,是因为祁昱吗?”祁景问。

“姐姐去后,祁昱便是我唯一的家人,我们俩互相扶持走过这么多年,我以为会一直这样走下去。没想到出了那样的变故。”这是柳云岚第一次在人前袒露这段往事,“我向来是一个心软的人,况且我在那时知道了身世互换的真相,为了断绝对祁昂的念想,也为了腹中无辜的孩子,看着祁昱对的苦苦哀求,我心软了,动摇了,决定换一种身份对待祁昱。”

其实柳云岚对祁昱有一种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格外的宽容,所以当初答应祁昱要试试也并非全然是因为孩子。这么多年来,他把没有得到的父爱全部向祁昱倾斜,不知不觉间那份爱意早已入骨。可是他受不了欺骗,尤其是祁昱这些年来装出对那个位子兴趣不大,结果却瞒着他经营了多年。

“我努力了好久,我做出的努力甚至是旁人想象不到的,可是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我以为我很了解祁昱,甚至作出万全准备让他在夺嫡之争中全身而退,没想到他自己却一直心系那个位子。”

祁景的手几不可查地蜷缩。曾几何时,他也是权位之争中被碾成的尘沙。

“权势的确醉人,可是浸淫其中,却会将所爱之人越推越远。”祁景感慨道。

“或许世间事皆是如此,爱恨成痴……生老病死……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柳云岚苦笑道。

祁景沉默良久,最后叹道:“阿弥陀佛。”

……

两人的对话自然没有落进祁昱的耳中,但是远远的,祁昱能看到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不由得暗自咬牙。

他恨不得立刻飞身而去,打破两人此刻有些温馨的氛围,然后抓着柳云岚离开。

但是他又不忍心,不忍心去破坏此刻先生脸上轻松的表情。

况且祁景此次改头换面归来后,武功突飞猛进,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为长远记,还是先忍耐为好。

树上,柳云岚倾吐完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感觉禁锢于自身的枷锁送快了不少。望着远处的云海,他只觉浑身轻盈,胁下似乎要生出双翼,带他飞远。

“呼——谢谢你愿意听我倒这些苦水,如今我的心情已经好多了。”柳云岚扭头对祁景笑道。

高中不胜寒,在树上停留许久,居然感受到料峭的寒意。于是祁景搂着柳云岚的腰带,带他飞身而下,不经意间掠过祁昱藏身的树丛,最后在缓冲中慢慢停了下来。

“对了,先生。你还没有去看我送你的礼物呢。”祁景眼神微亮,如果他身后有尾巴的话,此刻已经摇起来了。

“你还给我准备了礼物。”柳云岚眼睛一圆,“在哪儿呢?”

“这是一个惊喜。”祁景开始卖关子,“你随我来,等到了你便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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