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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彦就这么混吃等死了半个月,直到一天早晨被楼下争执的声音吵醒。

裴彦睡得迷迷糊糊,睡衣也没换出了门,扒在栏杆上往下看热闹。

大厅里或坐或站一共六个人,分别是裴先生、丁余海、齐骏和袁道光,还有两个裴彦不认识,不过看着有些面熟,似乎在解秽酒上见过。

嗓门最大的那个是齐骏,整个屋子都是他的声音:“除了姓顾的还能是谁干的,趁着我们和鼎爷斗,在背后搞小动作想坐收渔翁之利!我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裴彦寻思之前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还以为他是个哑巴,没想到吵起架这么中气十足。

不认识的瘦高男人说:“赌场生意现在都下放到封奕手里,他没必要下场搅这趟浑水。”

丁余海刚出院,脸色还有些苍白,附和道:“徐家要和道上割席,况且整个金湾都是他家的,没必要再来一个和自己打擂。”

齐骏脸红脖子粗:“你怎么知道就不是混淆视听!割席?这些年他徐家兄弟的钱难道是大风刮来的?他们巴不得一家吃了H市全部生意!”

三个男人一台戏,下面吵的热火朝天,裴先生却是静坐一旁,始终没什么表示。

裴彦不明前因后果,但不妨碍八卦听得津津有味。

忽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站着听不累吗?下来坐。”

裴彦一低头,正对上裴先生的目光,没来由心跳漏了一拍,像是在座位上偷偷玩手机被教导主任发现了一样紧张。

裴彦不是三岁小孩,有被家长发现干坏事后拔腿就跑的权利,他只能强忍心虚,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下磨磨蹭蹭下了楼。

齐骏本来站着说话,被这一打断也坐了下来,现在全场只有裴先生和袁道光边上有空位。

看到袁道光,他胳膊又开始疼了。

他本来可以不用遭这个罪的,裴彦忽然想道,当初他也没想要袁二怎么样,只是对方先来招惹他,本来那一刀对准的是他手腕,只是自己右肩受了伤,手上不稳才会有了偏差。

——裴先生绝不允许自己在他这里闹出人命,但正当防卫尚在允许范围内,哪怕一不小心让对方落下终身伤残。

裴彦犹豫片刻,坐到了裴先生边上。

裴含境道:“你们不是说缺人手,我看他就很合适。”

裴彦愣了愣,他现在姓甚名谁一问三不知,像是刚从深山老林里出来的猴子,裴先生这是又给他揽了什么活计。

齐骏震惊程度丝毫不输,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他?就他还能信?!”

齐骏还想再说些什么,被袁道光一把摁了下来:“裴先生既然开口,自然有他的道理。”

裴彦大感不妙,老冤家都来帮腔,看来不是什么好事。

裴含境:“阿诠,来和他解释下。”

瘦高男人道:“您对百家乐、21点还有德扑之类游戏的有了解吗?”

裴彦点头,这些他倒是熟,像是肌肉记忆一样:“都玩过。”

瘦高男人有些欣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放在桌上:“需要您做的事情很简单,这张卡里有五百万,您需要去金湾的一家赌场,在里面待五天,交易流水达到这张卡的额度,无论输赢。”

裴彦有点没听明白:“然后呢?”

瘦高男人:“就这样,没有然后了。”

裴彦:“那我万一输光了?”

瘦高男人:“交易额达到五百万即可,如果多了会更好,输光也没事。”

裴彦沉默了,本来以为是什么艰巨的任务,结果是去当地主家的散财童子。

裴彦:“这挺简单的吧,我还以为是什么很困难的……”

瘦高男人看他的目光甚至有些慈祥了:“对您来说是这样的,但以我们的身份来说会很困难,而且赌场里的情况不确定,确实存在一定危险,需要您能够随机应变。”

裴含境:“事情就是这样,你可以自己选择做或者不做。”

裴先生看似给了选择,裴彦却知道,实际是没有选择。齐骏和袁道光不信任他,默许这一切发生的裴先生更不会信任他,如果不趁此机会做点什么,怕是要一辈子活在监视和猜忌下。

老管家看聊的差不多,适时插入话题:“午餐已经准备好了,几位先生是否要前往用餐?”

裴彦寻思他们估计要商量事情,自己一个外人杵着也不像话,反倒被人怀疑居心叵测:“那我先走了。”

裴含境难得发出邀请:“一起来吧。”

裴彦没什么拒绝余地,刚要起身,突然觉得不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小马宝莉的睡衣,忽然想起来自己起床以后还没换衣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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