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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先生大概是个文明人,不怎么和人发生肢体冲突,不知道这种伤口可能涉及静脉损伤,处理不好引起静脉曲张还可能落下终身残疾。
裴彦虽然也不在乎他以后如何,但是人要真在这里出个好歹,自己估计也落不着啥好,不说外面有个邵景虎视眈眈,单说齐骏、袁道光几个就不好应付。
裴彦脱下一件T恤下来,半蹲下身,给他小腿做了一个简单的止血包扎。
裴含境站在原地,只是低头看着他,没头没尾说了一句:“九年前,我得知是裴时景的缘故,害死了叔叔婶婶还有堂妹,那一瞬间,我挺希望他消失的。”
裴彦听得一头雾水,没明白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裴含境继续道:“得知你和袁道平之死有关,甚至你就是罪魁祸首,那一瞬间,我也挺希望你消失的。”
裴彦:“那当初为什么还是找人救下了我?”其实他心里也存着疑惑,毕竟裴含境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物。
裴含境垂了眼:“不知道。”
裴彦简直气笑了,这都什么跟什么:“那你干脆多对星星许几个愿,指不定哪天梦想成真,你讨厌的人就都从世上消失了。”
裴含境似乎没注意到他语气里的冷嘲热讽,问道:“当时为什么朝你那边打方向?”
裴彦觉得他脑子可能摔坏了,他这边靠近山体,撞山上总比冲出护栏强吧。
裴含境:“我在驾驶位,这边撞上山崖,出了什么事情也可以归为意外事故。”他停顿片刻,方才续道,“我以为你巴不得我早点消失。”
裴先生说得轻巧,他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一团烂摊子,他要是真出了事,自己作为第一目击人还不得被人扒皮拆骨。
裴彦有样学样,装起深沉:“不知道。”
裴含境没再说话,二人走到临近山脚,远远看见一处废弃的门岗,便在里面稍作休息。
凌晨2点,忽然有几辆黑色轿车上了山,在静谧的深夜格外突兀,又过了大约十分钟,又有几辆越野车上山,但看车型与涂漆,和上一波又不大一样。
裴彦问了句:“邵景的人?”
裴含境原本在椅子上阖目休憩,闻言睁开了眼:“一部分是,后面那些是邵书存的人。”他顿了顿,“剩下的就是鼎爷家事了。”
裴彦想起来金诠说的,鼎爷当年有恩于裴先生,这么做算是给鼎爷面子么,可把走私的事情闹大,连警署都牵扯进来,也不像是要让鼎爷好过的样子。
裴彦还是有些意外的:“我原以为小鼎爷不管事了。”
裴含境抬了眼:“你和他很熟?”
裴彦不知道这么解释,干巴巴道:“我猜的,毕竟最近的事都是邵景在做。”
裴含境:“邵书存有才干,鼎爷选他接班,他能挑起这个担子。”
裴彦心道,不过上次和小鼎爷聊天来看,对方好像不太愿意挑的样子,比起接鼎爷这个班,小鼎爷好像更喜欢种花养草。
裴含境停顿片刻,又道:“可邵书存太有才干,养虎能够护院,却要小心被老虎反噬。鼎爷找来邵景分他的权,却没想到亲生儿子是块不可雕的朽木,才接来鼎爷身边没多久,想站稳脚跟,就急功近利做出这种事情。”
裴彦思索了会儿,虽然他手里尚没有确切证据,还是问了一句:“邵景今天敢对你下手,为什么你不怀疑,当初袁道平之死和他有关?”
裴含境神色平淡:“一是没有确切证据,二是袁道平真有问题那他手下管的人不好处理,三是我还要用袁道光做事。”
如果袁道平之死涉及邵景,那袁道光作为亲兄弟,必然不能再用,并且被直系下属出卖,对裴先生威信也有不小损伤。这大概也是当初录音里,袁道平说不能背叛裴先生的原因之一,自己的弟弟还在为裴先生做事,如果他真的为了旁人陷害裴先生,那留下来的袁道光必然不会有好下场。
裴彦有点不高兴:“你就没有想过,我可能是冤枉的。”
话说出口,裴彦就后悔了——对裴含境这种人而言,真相是什么,或许并不重要,他只需要把袁道平之死全部归结于自己身上,因为那是对他最有利的结果。
裴含境对上他目光,沉声道:“我会查明真相,如果不是你做的,也会还你一个公道。”
裴彦追问了句:“如果是我呢?”
裴含境半张面孔隐没在阴影中,有些看不清表情。
裴彦道:“如果查明一切后,害死袁道平的始作俑者是我呢?”
似乎有点电话接入,置于角落的手机屏幕亮起来,照亮一方空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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