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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彦心中不痛快,这个人怎么跟他堂兄一样喜欢答非所问。
裴彦不开口,裴时景也不再说话,两人便这么沉默地站着。
祭仪事毕,众人各自回到车上,临走前裴时景忽然问他:“你知道为什么大部分不禁止大麻的国家,却独独禁止海洛因吗?”
裴彦脚下一顿:“什么?”
裴时景自问自答道:“因为海洛因会破坏神经系统,造成中枢神经不可逆伤害,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真正戒掉它。”
裴时景转过身与他对视,不知是否淋了雨的缘故,他此刻的脸色像墓碑前的白菊一样苍白:“我是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谁没有自以为是的时候——但我不会碰海洛因。”
裴时景离开了,裴彦仍直直站在原地,直到听见有人喊他名字,才回过神来。
却见裴含境走了过来,问他:“怎么了?”
裴彦看了眼替裴含境打伞的老管家,周遭还时不时有人经过,没说话。
裴含境又问:“是不是刚才裴时景和你说了什么?”
裴彦沉默片刻,压低了声音道:“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
裴含境似有所悟,交代身后的人自行回去,二人共撑一把伞去往车库。走过一个拐角,同一行人拉开距离后,裴含境自然而然地接过他手里的伞,伞面微微倾斜,裴彦明显感觉落在自己右肩上的雨小了些。
他不由看了裴含境一眼,照理来说,此刻应说点什么感激的话,只是他脑袋里乱的厉害,不想开这个口。裴含境也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沉默。
二人打着伞继续往前走,明明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裴彦的精神却已明显没了方才的紧绷。
到了车库,裴含境开车,裴彦坐副驾,他一眼就看到车后视镜上挂着的红玉锦鲤,下坠的红色流苏被风一吹,微微晃动起来。
裴彦心情松快些许,想起后院池塘里的鲤鱼:“前段时间你不在别墅,我也疏忽了,不知道有没有人喂那些胖鱼。”
裴含境:“有人定时在喂。”他顿了顿,“它们胖,有可能是因为你没疏忽。”
裴彦这才后知后觉,似乎是从他开始喂鱼以后,那池子里的鱼才一天比一天膘肥体壮起来,面上不由讪讪。
裴含境又道:“不是什么大事,饿个两三天就瘦回去了。”
裴彦能感觉到,裴先生已经在努力安慰他了,只是这话听起来确实没什么抚慰人心的力量。
周末市区路堵得厉害,二人直接开车上了高速。
裴彦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想起刚才未说出口的话,整理了下思绪,开口道:“我单独找你,是有几个问题想问,可能会有些冒犯,但还是希望能得到回答。”
裴含境:“你说。”
裴彦:“当年你叔叔因走私罪入狱,罪名里面走私的是什么?”
旁边沉默了十几秒,才回:“海洛因。”
裴彦:“裴时景吸毒?”
裴含境嗯了声。
裴彦:“什么毒品?”
裴含境:“海洛因。”
裴彦愣了下:“可他说不会碰海洛因。”
裴含境声音没什么温度:“永远不要相信吸毒的人,也永远不要和吸毒的人共事。他之前和朋友抽大麻、嗑摇头丸,叔叔婶婶没能够及时管好他,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裴彦还有些迟疑,对方似乎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人。
裴含境停顿片刻:“海洛因是无法戒断的,他到现在都会使用替代毒品,而且将终身使用。”
裴时景也知道无法戒断,所以哪怕玩得再怎么过火,也会刻意避开——没有人相信吸毒的人,可万一他说的是真的,万一染上海洛因是……被迫吸毒,甚至被迫注射呢?
裴彦不敢再往深里去想。
***
傍晚时分,裴彦看了几段GP大赛车的视频,感觉临时抱佛脚似乎也没什么大用,他仰面躺在床上,思考起明天的对策。
裴时景说,无论输赢,都会告诉自己答案。
仔细算来,他们迄今为止一共见了三面,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见面的时候说,一定要约在明天,而且还是赛车结束后说。
直觉告诉他来者不善。
可是除了裴时景,没有人知道袁道平的死因。何况袁道平还说曾经见过自己,他知道自己以前的身份,却没有告诉裴含境,而是劝他早点离开。
每一处都透着古怪。
这一趟石塘山,还是非走不可。
想到此处,裴彦准备找点什么东西防身,有备无患,他在柜子里翻找了圈,拿出了从永泰利带回的那支匕首。
这件事也很奇怪,梦里的少年送给他匕首,正常人怎么会送匕首,难道是让他拿起刀来保护自己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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