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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堰嗯了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声音前所未有地疲惫,“我已经给了他我所能给的一切,名誉、金钱、地位……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徐煜思索片刻,说:“可能比起这些,他更希望得到你的信任。”
徐堰简直气笑了:“可他做出这种事情,让我怎么信任?!”说到此处,他忍不住咳嗽起来,喝了两口水才勉强压下胸口那股怒意。
徐煜:“你有没有想过,这两件事情之间互为因果——你忌惮他,所以他做的事情稍有偏离,只会让你更加忌惮。人与人之间不信任就是一道裂痕,比起愈合,更多时候分歧只会越来越大。”
徐堰茫然了。
徐煜劝道:“现如今侯泽世被调查,前段时间你去金湾见了那里的总督察,还听说几个赌场管事私下里因为赌牌的事也闹得不很开心,如今内忧外患,你确定要继续追究下去,不怕寒了其他人的心?”
徐堰看了他一眼。
徐煜继续道:“不痴不聋不做家翁,有些事得过且过也就罢了……”
徐堰打断他:“不可能!”他厉声道,“他今天能阳奉阴违,查英华纵火案的事和我叫板,明天就能把天都掀了!”
徐煜将手掌覆上他手背:“你已经不是小朋友了,应当有自己的判断。”他说,“我只劝你一句,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去伤害他,早做决断对人对己都好。每个人都是有自我意志的,尤其是这种亲近的人,你们之间有千丝万缕的牵扯,每一次对他的消耗,最终大概率会反噬到你自己身上。”
徐堰收紧了五指,他闭了闭眼,目光一点点锋利起来。
徐煜看他表情,心里有了个大概,继续道:“顾衍越这个人不好对付,想清楚了就早点处理,他曾经是你最锋利的刀,日后也会成为刺向你的利刃。”
“不会像上次一样了。”徐堰说,“我不会再受任何人的胁迫。”
***
傍晚,下起雨来。
一辆商务车沿着山路行驶,天色渐暗,下过雨的缘故,道路湿滑,此处又较为偏僻,路灯打下的光线昏暗,只有车灯照出一条流动的光带。
车前胎轧到尖锐的石子,伴随一声爆鸣,车身猛地朝一侧偏移,司机紧握方向盘才没冲出围栏,好在前方百米处就是一片开辟出的停车位,最终车辆有惊无险在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
空地上还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司机下车检查轮胎受损情况,胎圈部分几乎完全变形,不能继续行驶,后备箱存放有备用轮胎,但没有起重工具。
他同坐在后舱的三位说明了情况,继而向黑色轿车的方向走去,想要询问对方是否有千斤顶借用。
司机这么一去,却迟迟没有回来。
戴聿有些焦躁,忍不住推开车门,下车走出去两步,却看见司机脸朝下倒在地上,而他旁边站着一个男人。
细雨如丝,落在枝叶间沙沙作响,连绵山峰都笼罩在雨雾迷蒙中。
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倚靠在车门边沿,指间夹了一支烟,火光在雨雾中忽明忽暗,他没有打伞,整个人湿漉漉的,递过来的眼神也像是蒙了一层水雾。
看清来人面容那刻,戴聿瞪大了眼睛,全身上下的肌肉因恐惧而紧绷。
邵书存落后两步走了过来,他同样没有撑伞,隔着蒙蒙细雨,和那人对视。
顾衍越吐出一口烟气,白色的烟雾缓缓上升,溶于雨水,在昏暗的灯光下化作一道迷离的图景。
他一开口,嗓音已然沙哑了:“原来你就是叶书存。”
戴聿脸色微变,下意识要去背后找防身的武器,被邵书存抬手拦了下来。
顾衍越缓步走了过来,靴子踩过地面发出哒哒声,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至不足三步,戴聿身体先思维一步选择反击,被顾衍越单手制服,一拳打中太阳穴,重重摔倒在地。
顾衍越抬眸打量着他,雨水顺着脸颊滑落,他却没有擦拭的意思,自言自语一般:“我以为你有什么特别之处,让他那么念念不忘。”
邵书存说:“我没什么特别的。”
顾衍越眼神沉了沉:“可他眼里只有你。”
邵书存看着他,声音平静一如往昔:“我从来没有想去争什么,选择权应当在他手里,如果他觉得幸福,我不会打扰。”他说,“与其担心我抢走他,不如想想怎么留住他的心,你不应当仗着自己的喜欢,尝试去胁迫或者改变他。如果我是你,不会选择这么做。”
顾衍越听到这话,只觉得可笑,他有什么资格教训自己:“你什么都不争,可你什么都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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