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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仍旧有些无力,谢誉忍不住咳了几声,喉咙干涩。衔山就着他的咳嗽声进门,端着的药碗冒着热气,让屋里都充斥着苦味。
衔山在床边的小凳上坐下,把手中的药递给谢誉:“祖宗,总算是醒了,可给我们都吓死了。”
谢誉皱着眉把那药一饮而尽,似乎没有平日里喝的那么苦,说:“发生了什么?”
“风寒袭肺,所以发热、乏力、头痛,并非是廿日敬出了什么岔子。”衔山接过药碗放到桌子上,桌上还有袭荣刚刚忘拿的书,敞在桌上微微颤动着页脚。衔山顺手给合了起来,才回到小凳上坐着,继续道:“郎中说更重要的是积郁成积,在将军那里受了刺激,便一时承受不住,以至失去意识。”
谢誉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会变得这么脆弱。”
衔山道:“您也把温将军吓死了,他把您送回来的时候,脸黑的吓人呢。”
“他送我来的?”谢誉脱口而出,“怎么送我回来的?”
衔山点点头,眼睛亮亮的,调侃道:“他抱着您,一下马车就抓了我带路,让潘邵去找郎中,袭荣在一旁哭,将军就凶她不许哭,说哭得像奔丧,大人还活着。”
谢誉忍不住哑然失笑,“给袭荣凶哭了?他挺有本事。还有吗?”
“大人还想知道什么?”衔山眼珠一转,“是您的气息奄奄、面无人色,还是将军的心急如焚、忐忑不安?”
谢誉不自然地咳了两声,“自然不是这些。”
衔山连连点头,“是呢,大人指的才不是这些,大人是想问将军来咱们府上有没有别人知道——自然是没有,潘邵跟着大人一起回来的,将军走的小门,袭荣一直在我眼皮底下。”
谢誉“嗯”了一声:“知道了。”
衔山盯着谢誉看了一会,让谢誉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你盯着我做什么?”
衔山摆摆手说没有,拿着药碗和书出去了。
她哪敢说她在看大人耳后有没有什么红痕?上次从温将军那里回来就有了一个,还有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几天都没消掉,衔山以为是大人在温将军府上遇到了倾心的烈女子,玩得那么野。
如今见到温将军心荒马乱地样子,才知道女子哪有将军烈啊。衔山现在回想起来,谢大人生起病来实在是我见犹怜,缩在温将军的怀里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怪不得温将军递了十封拜帖,都要见大人呢。
谢誉重新躺回床上,缓着脸上的余热,突然发觉好像还有很多问题想问衔山,比如温谦现在去哪里了,是不是已经回府了;今天穿出去那套衣服现在在哪里;自己的扇子和温谦的那一百封告罪书,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请来的郎中有没有跟说温谦他体内的廿日敬等等。
谢誉闭上眼睛,还是等衔山回来了,再仔细问问吧。
几日后下朝,谢誉去了李长治的府邸。
李长治正在对着书籍研究棋盘,见谢誉来了,推手屏退了下人,道:“忧明来了,快坐。”
谢誉朝李长治行了礼,“挂心阁老已久,但公务缠身,还请阁老莫要见怪。”
“许久不与忧明相聚了。”李长治放下棋子,“听闻忧明前两日病了,如今可大好了?”
“已经好多了。”谢誉回道,“阁老近来可好?”
李长治笑道:“一切都好。若是那个逆子能像你一样,让我少操点心,那就更好了。”
“阁老谬赞谢某了,令郎少年得志,乃我大襄肱骨之臣。”谢誉垂眼,应声说。
李长治收拾好了棋盘,对谢誉说:“既然来了,坐下与我下一场吧。”
谢誉欣然答应,在李长治对面坐下。李长治手执黑子,示意谢誉先行。
“临近鎏花节,城内都变得热闹起来了。”李长治落下一子说,“五月十二当日陛下会领文武百官前往恩谷寺祈福,届时陛下会与各位大人在恩谷寺用素斋。忧明可一同前去?”
谢誉的指尖摩挲着棋子,落下后才回答:“是,鎏花节为祈祷秋日丰收的大节,为民生尽力乃为官之本,忧明不愿特立独行。”
李长治继续落子:“老夫昨日读《韩非子·内储说下》,当中提到桓公袭郐,忧明可知道?”
谢誉看着棋盘,李长治下棋看似云淡风轻,实际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其中各种陷阱。谢誉一边应付着棋盘,一边在脑内揣摩着李长治的话:“春秋时期,桓公想扩张领土,决定侵占郐国。他的谋士献策,列出郐国忠臣良将的名单,承诺一旦占领郐国,便会给这些人升官、分封土地。郐国国君得知后疑心大起,以为名单上的人要背叛他,于是将这些忠臣良将全部杀害。桓公借此机会,轻易占领了郐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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