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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谦点头,面色担忧:“他怎么样了?”

“不太好,大人去之前诏狱本就病了一个晚上,一直没见好。胡侍郎没拿过板子,根本不知道怎么打。”衔山有点愤愤不平,添油加醋着:“大人回来的时候都看不出人形了,虽然做了准备,可那模样还是给我们几个都吓死了。”

温谦正色道:“我那天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衔山愁眉苦脸地点头:“大人早年受了伤,又得不到好好休养,回京时早就错过了就医的良时,身体便一直不见好。可大人心气高,只愿意自己忍着,要不是我去,他都能把自己疼死在书房。温将军,您劝一劝。”

对于衔山请求的语气,温谦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至卧房门口,徐成章道:“微臣先去给谢大人上药。”

“你去忙吧,这里有我。”温谦对衔山道,“把药温上。”

衔山点头去了药房,温谦跟着徐成章进了屋。门一开便是一屋的血腥味,徐成章是太医,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温谦大步流星地来到床边,声音细微到颤抖:“忧明?”

第四十二章 是我

床上的人脸埋在枕头里,不知是不是因为温谦的声音太轻,他毫无知觉般一动不动,只是睡着了一样。

温谦承认他真的害怕了:“谢誉?谢忧明?”

谢誉转过脑袋,皱着眉头微微睁开了眼睛。看清来人后才重新瞌上眼睛,喃喃问:“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的有些不堪入耳,眼神疲倦,似是好不容易睡下,却又被扰了梦。温谦眼睛有些湿润,有激动,也有担忧,甚至是后怕,他坐在床边的地上靠近谢誉,二人呼吸靠近,温谦只道:“抱歉、抱歉。”

谢誉笑了一声,只是在这种时候、用这种嗓音,带着一种诡异的和谐,像是勉强出来的,但他却说:“抱歉什么?”

徐成章打断道:“谢大人,先治伤吧。”

谢誉小幅度地点了头:“辛苦太医了。”

衣服被掀开,烛光照亮了谢誉的肩背,露出了青红交错,新伤叠着旧痕,温谦竟没有发现过谢誉的背上还有着经年的旧伤。他不忍目睹,把手臂放在谢誉的身边:“你掐我吧。”

谢誉的额上冒着虚汗,脸上是比哭还难看的笑:“掐你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疼痛转移法?”温谦声音温和却坚定,“你掐我可以转移些疼痛给我,你可以好受些。”

“你喜欢受虐?”谢誉调侃道,正巧碰上徐太医撒上麻沸散,他不由“嘶”了一声,继续道:“太医都用麻沸散了,你要想受虐,且等之后。”

温谦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痛心到几乎苦笑。徐成章上药手法娴熟,也并未对他们之间的对话大惊小怪,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待徐成章将空间只留给他们两个,温谦才道:“对不起,是我让陛下押你的。我食言了,你受苦了。”

谢誉知道温谦是在自责他没有让自己完好的出来,但是廷杖是兴庆帝的意思,即便温谦有意阻拦,可那人是皇帝,就算他是皇帝的儿子又能如何?

“我没事,你无需自责,这本就不干你的事。”谢誉对他说,嘴唇煽动时伴随有些沉重的呼吸声。听者伤心,温谦觉得自己真是奇怪,即便好像真的快被说服此事仅为皇帝和胡靖竹所为,但谢誉越是这样说,他便越是愧疚。

“衔山告诉我,你以前就受了伤,也没有好好将养过。”温谦的掌心虚虚放在谢誉的后背之上,“对不起,我曾经从未知晓。还痛不痛?”

温谦顾及谢誉的伤,掌心并未碰到后背,谢誉却也感觉到了他的安抚。他还未回答温谦的话,温谦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又说什么傻话,怎么可能不疼。”

谢誉被他这幅模样逗笑了:“怎么一副要我安慰你的样子?好像受了廷杖的是你不是我一样。”

温谦一手垫着下巴与谢誉对视,他自愿陷落于谢誉这副温柔的神色里。温谦形容不出心中的百感交集,像纤凝途径苍穹,飘过去,却下不成雨。圆月当空,寂然无声,红藕香残玉簟秋,他的耳边只有谢誉深浅不一的呼吸。令温谦害怕遥远的早已不是距离,而是不可挽回的诀别书。温谦的目光似月色落寞,他道:“是我。”

是我,不愿见你因疼痛与悲伤而强颜欢笑。恨透了自己的无能,恨透了自己对皇帝仁慈的高估。

是我,沉醉于你的明眸,贪眷于你的驻足。相逢铸成永恒,让荒凉枯槁的暗色之地春暖花开。

“嗯?”谢誉有些不理解他这话的意思,他略略费解地发出疑问。温谦起身去关了窗,回来的时候揉了揉他的头发:“不明白就别想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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