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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秋叶的沙沙声朦胧。谢誉捧了满怀金色的梧桐叶,他回身时红袍飘动,压着唇角,板脸问:“不好好在都指挥使司管禁军,来学海殿干什么?”

温谦从宫墙跳到谢誉的面前:“来等大人要蓝批啊。”

房檐的柱子投下了淡淡的影子,不知不觉已经接近黄昏。谢誉在前转向文渊阁的方向:“一起去吧。”

温谦双手负在身后,眼前是谢誉梳理整洁的后脑。乌纱帽的双翅活了一般飞进了他的流绪微梦,扇动无尽的温澜。

“那盏灯倒是有意思,这不是让我们准备着给皇帝服丧吗?”

温谦的声音自后方传来,谢誉的脚步没有停顿,仿佛对温谦知道学海殿内发生的事情没有丝毫的疑虑。他没有回头,只是说:“是来试探的,试探陛下对朝政还管理多少。”

“外邦来使都让皇子代见了,我看阖国多半是把我们当软柿子来捏了。”

“最起码是明面上的,我更担心袁哲和阖国人之间...”

“你曾跟我说袁哲和仁阳大师就是在阖国认识的。如此想来,陛下这个儿子的认祖归宗多半显得很草率。”

“没错。鸿胪寺卿今日会把此番阖国朝贡的记录送至内阁,晚上你来跟我一起看吧。”

宫墙的拐角生出了不起眼的野草,细长的叶子伸展着,在秋风里摇曳。

谢誉停住了脚步。

温谦不知在想些什么,竟连前面的人停住了都没看见。谢誉回头时,那帽上的双翅就这么打到了温谦的下巴。

“怎么...”

温谦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谢誉捂住了嘴。

他微睁大了眼睛看向谢誉,那人摇了摇头,拉着他一齐把身型掩在了宫墙后。

“三殿下这是要跟我谈条件?”

闻声,谢誉与温谦相视一眼,屏息凝神。

是迪沙耶的声音。

“并非谈条件,是告知。”

“我看他这三殿下是真的当的忘乎所以了。”

“奴才也只是来替殿下传话。”

“传话?是来监视的吧,就这么怕我去坤宁宫?还是怕我去文渊阁?”

没有人回话了,只有石子被踢动的声音。几息过后,又听迪沙耶道:“行了,我哪都不去,就在这学海殿呆着。”

温谦拍了拍谢誉的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脸,谢誉这才发觉他捂着温谦的手还没有拿下来。温谦开口,无声道:“袁哲和阖国。”

谢誉默认,一手在温谦的肩上拍了拍,温谦便明白了他的意图,拽住了谢誉的手腕,眉头紧锁着摇了摇头。

谢誉在温谦的眉心轻碰了一下,落下的是让人心安的慰藉。温谦妥协地任由谢誉散了一怀的落叶,沙沙声引来了金色的目光,迪沙耶厉声问:“谁?”

温谦抱臂靠着宫墙,谢誉不紧不慢地走出来,声音温和:“是我。没成想使者也已经离席,真是巧遇。”

“巧遇?”迪沙耶走近谢誉,近乎势均力敌地平视,“大人这是去哪里?”

“公务在身,自是回文渊阁,使者费心。”

“经今日一见,怕是日后都忘不了大人了。”

“那还劳驾使者回阖后代谢某向王室问好。”

“必然牢记于心。”

金瓦红墙还未被秋意埋没,谢誉的余光扫过旁边的宫墙,已是空无一人,他才继续道:“想必三殿下还在等使臣,不如谢某先走一步。”

迪沙耶收回了目光,笑一声:“真是期待和谢大人的下一次相遇。”

“最好是在阖国。”

擦肩而过时,迪沙耶如此说道。

“绝无可能。”

谢誉向文渊阁走,暮光把影子拉地很长。

是夜。

文渊阁内,谢誉揉着一张字条,默数着时间。他闻声搁下了手中的东西,道:“比我想的早。”

温谦翻进窗子,落了地便顺手关紧了。他看了几眼这间小屋子,只有南面开了不大的窗,窗户纸也不像是新糊的。月光被挡在窗外,屋里只有油灯晃着光。

“快要子时了,还比你想得早?谢大人,你该不会今晚又要睡在文渊阁吧。”

谢誉看向他的目光有些苦恼:“那都这个时辰了,你要来陪我睡在文渊阁吗?”

文渊阁内批给阁臣的的值房不大,墙壁和床铺虽然陈旧,却也被收拾得干净。温谦扯开谢誉对面的椅子,把怀中封好的密函放在桌上:“这是我回去后让杨风彻查到的。”

谢誉伸手拿过,同样递给了他手边的奏疏:“这是鸿胪寺卿送来的记录。”

温谦浏览地极快,翻页的时候晃得烛影闪烁,“果然不是自己的东西,送起来就是大方。”

谢誉一声不吭地看完了密函,明明秋意未深,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学海殿里挂的《采薇图》,画的是商末伯夷、叔齐不食周粒,在首阳山饿死的故事。原来西卡尔也不是普通的阖国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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