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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才紧张得手心里都是汗。

“宝贝，我有个问题可能有些失礼，但你会不会是你母亲……”换作别人这个问题兴许问不出口，但竺䵠烈和宫旸的关系摆在这里，以宫旸就事论事的态度，竺䵠烈笃定他不会生气。

“我觉得没有这个可能性。”宫旸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竺䵠烈似乎很好奇他那么肯定的理由，歪过头看着他。

宫旸移动了下脑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好继续解释道：“事实上十岁之前，我爸妈的感情非常好，我刚才跟你说我们一家人经常来这里赶海，因为提到他们，突然就想到了这里。”

竺䵠烈没有说话，他握住宫旸的手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初中的时候，我爸被公司裁员了，那段时间家里条件很紧张，但就算是这种时候，我妈也从来没有跟我爸吵过架，她努力找了一份护工的工作为我爸分担压力。”宫旸淡淡地回忆着。

“我妈的雇主是个Alpha，雇主的母亲病重卧床，这才请了我妈去帮忙。具体的细节我也不清楚，我只记得雇主的母亲对我妈很好，之后我爸创业的时候，她还借了一笔钱给我妈。就是因为这份恩情，后来爸的公司步入正轨了，我妈也没有选择辞掉那边的工作。我爸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怀疑我妈和那个叔叔有染。”

宫旸说到这里不由得皱起眉头，他的耳边仿佛浮现了父母争吵声的幻听。

“你还敢说你跟他没关系？”

“不然人家怎么会无缘无故借给你钱？”

“我看你就是不舍得那个Alpha吧？”

宫旸痛苦的表情让竺䵠烈心疼地蹭了蹭他的侧脸。

“你爸脑子是不是不好使？你妈要是有这个意思，直接抛下你们一走了之就不就好了，受这个老罪干嘛？”他不爽地哼气道。

竺䵠烈的安抚成功让宫旸从噩梦般的回忆中解脱出来，他叹了口气应道：“是啊。”

可惜当初的宫旸年纪尚小，根本想不到这个层面。

“其实小时候我一直觉得他们之所以会吵架，是因为我爸是Beta。我不止一次这么想过，要是我爸是Alpha就好了，他是Alpha的话就可以标记我妈，这样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更紧密，他也不用怀疑我妈了。”

宫旸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这一刻他突然醒悟为什么自己对于Alpha和Omega之间的羁绊如此执着，或许这个观念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形成了。

如果我爸是Alpha就好了；如果他们可以标记就好了；他们的不幸福是因为没有标记的羁绊；果然Omega只有和Alpha在一起才能幸福。

明明他亲眼见证了吴阿姨遇人不淑导致的死亡，潜意识里却默认绑定了第二性的关系。

何其可悲。

宫旸突如其来的沉默仿佛将自己锁在了独立的世界里，竺䵠烈连着说了几句对方都没反应，他不得已轻轻拍了拍恋人的脸小声唤道：“宝贝，宝贝？”

“啊，你刚才说什么？”宫旸如梦初醒般望向他。

“我说你爸的不负责任和第二性没有关系，就算他是Alpha，这世界上也只会多一个Alpha人渣罢了。”竺䵠烈不屑地耸肩。

宫旸释然一笑：“你说得没错。”

直到现在他才理解吴阿姨那句话的含义：爱一个人和他的性别没有关系。

随着交谈的结束，宫旸注意到海平面上的太阳不知何时已经不见踪影，天色正渐渐暗下，他意识到这不是个能让竺䵠烈感到舒适的环境。

“烈，我们该回去了。”他火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

“等等。”竺䵠烈跟着他起身拉住他的手腕。

“嗯？”宫旸疑惑地看向他。

“你说完了，不该换我说了吗？陪我走一会儿吧。”竺䵠烈笑着说道。

宫旸闻言环顾着四周，夜晚的海滩没有灯光，游客已经陆续离开，眼下这里就剩他们两个人。

“走吧。”但是恋人提的要求，他定然不会拒绝。

宫旸和竺䵠烈手牵手漫步在海水褪去的沙滩沿岸，也许是刚被海浪冲刷过的关系，沙质有些松软，踩上去一脚深一脚浅的。

“我之前有跟你形容过，我对于黑暗的感受吗？”竺䵠烈忽然停下脚步，面朝大海说道。

“没有。”

宫旸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望无际的海洋被黑暗笼罩着，只有正上方的天空闪烁着点点星光。

“就像是海的那边突然升起的海浪，有那么高——”竺䵠烈笑着给宫旸比了一个高度。

宫旸见状挑了挑眉，认真地回复道：“这种情况应该叫海啸。”

“差不多就这个意思嘛。”竺䵠烈摆了摆手，随意地说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