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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扣……”他在慌乱中突然惊觉回神,怕噩梦变成现实,连忙下床去翻柜子,直到找到了平安扣,把它牢牢地攥在手心里,他才终于能稍微感到一点安心。

自从做了这个诡异的噩梦,秦戒之白天在画室总会忍不住多看夏羿几眼,默默在心里对他筑起了警觉和提防的围墙。

谷元竹在球场上被虫子叮出的旧红胞还没完全消下去,新的蚊子胞就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两条胳膊红白相间,虽然涂了药还是有点痒,他时不时地抓一抓,然后继续握起铅笔画素描。

早在一个星期前,他就换到了秦戒之的画室里来集训。这间画室更大一点,但同样的人也更多。他把自己的画具统统搬过来,秦戒之给他腾出了一个身边的位置,他就以此安营扎寨,从此每天和秦戒之坐在一起画画,一画就是十五六个小时。

然而,平时都按部就班地集训,唯有这几天他察觉到秦戒之好像特别关注夏羿,就跟他说起初中的时候,他和夏羿还是同班同学呢。

秦戒之有些惊讶,手中削铅笔的小刀一顿,看向谷元竹。

关于秦戒之救跳楼的夏羿的事情谷元竹都已经听说了,他还挺佩服秦戒之的勇气的。而说起夏羿,他简直不敢相信像他那样的人居然也会抑郁。

秦戒之小刀下的铅笔被削得越来越尖,好奇地问谷元竹为什么?

谷元竹说:“你不知道,他以前足球踢得可比我好多了,甚至还拿过市里的冠军。但是从初二开始,他就忽然不踢足球了,退出了校队,反而开始去画室画画。”

秦戒之觉得古怪,问道:“他为什么忽然不踢球了?”

谷元竹看了一眼远处夏羿瘦削如柴的背影,摇摇头,说:“当时班里没人知道为什么。而且那会儿我还没进校队,和他交情比较浅,所以也没问过他。”

秦戒之点点头,看向坐在斜前方的夏羿,觉得他就像是一个被画板框的人。

谷元竹画了几笔,又想到了些东西,就对秦戒之说:“夏羿还有个哥哥呢,也是美术生。”

秦戒之心中一凛,问道:“那他哥哥现在在哪?”

“应该在北寰吧,因为我听说他哥考上了华美。”谷元竹钦佩地说。

他之所以钦佩,是因为华美是全国四大美院之首,更是千千万万的美术生挤破头也要考进去的殿堂学府,是他们梦寐以求的象牙塔。每年西陵数万名考生中能被华美录取的凤毛麟角,而能考上华美的人都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今年夏天,有成千上万的美术生来犀山集训,其中没有哪个人是不以华美为自己的最高目标的,也没有哪个人不渴望明夏天能获得华美的录取通知书,就连秦戒之也不例外。

秦戒之放下小刀,握住被他削尖削长的铅笔继续画素描,粗糙的纸面沙沙作响,沙沙——沙沙——

铅笔终于画钝了,夏羿不再画下去,拿起小刀来削铅笔。被削下来的木屑一片一片地落到地上,然后飘下黑色的铅灰,到最后却是一滴鲜红的血。

**

这些天秦戒之再没有睡好过觉,每每在凌晨醒来,然后在床上辗转反侧到黎明。

他烦闷得很,这天凌晨又醒了,他索性从床上爬起来,在大家都还在梦乡的时候,拿冷水随便洗了把脸,然后出了宿舍,独自去画室画画。

画了两个小时的画,完成了一幅静物素描,秦戒之觉得很饿,就找了桶泡面吃。滚烫的热水哗啦啦地倒进泡面里,秦戒之一边拿手扶着,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画室四面墙上贴着的画,感觉画里的人都好像在盯着自己似的。

这一走神,热水就倒过了头,从泡面桶里满溢出来,烫伤了他的手。“嘶……”秦戒之的手背瞬间被烫红一大片。

他忍耐着烫伤的疼痛,快步走出画室去洗手间用冷水冲洗,听着哗啦啦的水声,抬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苍白、清瘦、憔悴,头发已经长到遮住眼睛了,眼睛里有红血丝。

“啧。”怎么这副鬼样子……秦戒之挺烦自己这副模样的,他打算在后天生日前先去理个发,然后去游个泳,让自己精神起来。

正想着呢,镜子里忽然闪过一个人影。

“!”秦戒之骇然转身,却看见外边的走廊上什么人也没有。他觉得自己见鬼了,又怀疑自己是没睡好眼花了。

疑神疑鬼地穿过走廊,秦戒之走回到画室,手上还有火辣辣的灼伤感,他没有心情再去吃泡面,也不想要继续画画,就把画室的灯全部关了,锁上门,重新回宿舍睡觉。

漆黑深夜,幽静而闷热,落针可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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