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页(1 / 1)
('
那麽也自然不难将搬迁户籍的证明开具出来。
戏志才毫不怀疑,被她给予特殊对待的人会在这邀约之后留在此地。
乐平粮仓之内的库存、乔琰的减税决断、以及此番对楮皮衣的研制,都无疑是对经历过食不果腹境地的人具有极大吸引力的条件。
在这虽有起义平定,却着实还像是个乱世的环境中,也显得尤其可贵。
“不只是如此,以大汉律令,统一编辑户籍的时间在八月。”乔琰将目光中那模型之上收了回来,偏过头来看向了戏志才,“若是我以明年八月为期,以三千为限,先生以为如何?”
八月只从九千黑山贼中择选三千编入户籍……
只要她能继续保持住乐平当下的状态,那这三千户籍就等于是放在黑山贼面前的诱饵,于原本的亲和仁政之中又掀起了竞争的风潮。
这无疑提出了一种良性的竞争。
妙得很!
不过……
“我以为乔侯有一句话说错了,”
戏志才拢了拢衣袖,忽然拱手朝着乔琰施了一礼说道:“乐平县留出的并非三千户籍的额度,得再少一户。”
他这话一处,乔琰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一缕惊喜之色。
三千少一户!
这少的是哪一户,好像没有第二个答案。
此前戏志才虽然替她出了那算计三郡太守之策,也默认了在随后替她一道商定送往洛阳的那封奏表之中该当以何种方式表述,但他从头到尾只说了献策,而并未说过会在此地留下。
但此刻他所说的这句入籍乐平,无疑要比他愿意在此地任职,还要表现出了明确的归属感。
固然这种入籍并不代表着,往后他在与人问好的时候就要对自己自称为是什麽乐平戏志才,而他能做出这种决断也和他孑然一身、并无多少乡党牵连有一定的关系。
但这一决定中的潜台词,正是——
他相当看好乔琰的表现,故而愿意对她下注。
哪怕此后依然有离开的可能,但起码在现在,他是将自己跟乐平绑定在一起作为一个利益共同体的。
这不是一个有眼界有才学的谋士会轻易做出的决断。
乍看起来,这份骤然而出的果敢,和他平日里这酌酒自乐,閑适散漫的样子颇有几分不同。
但这一点要乔琰看来,其中并没有什麽沖突之处。
对任何一个谋士来说,在处事上犹豫过多,都是一个格外致命的问题。
乔琰生怕戏志才后悔,当即回道:“先生若肯留下,实是乔琰之幸,也是乐平之幸。”
“如此说来,不知道戏某的工钱几何?”
既决定已做下,戏志才便也露出了几分懒散之色,语调里也像是带着几分调侃,“我见乔侯喜欢以律法说事,律法中可有提及我这种好酒之人该当如何给工钱的?”
既他不在正儿八经说话,乔琰也乐得以閑谈的口吻回道:“律云,平贾一月,得钱二千,平贾之手艺人大多也就会一门本事而已,但先生可出谋,可酿酒,合该按照两份工钱来算,不若就按一月四千钱如何?”
何谓平贾,也便是由政府征调的标準线上的手艺人。
戏志才算了算如今的粮价,倘若按照乔琰所说,他的这工钱标準,再加上乐平包吃住的诸多福利制度,与六百石的价格正好相仿。
也就是只比程立的待遇稍低些而已。
按照投效到她麾下的时间和做出的贡献,这种安排显然是很合理的。
但她并不是以一种正儿八经的方式说出来,而是当真来了句“律云”,怎麽听都有种神奇的幽默感。
若在事业上,戏志才自然欣赏乔琰对乐平细致入微的态度,甚至这种细致近乎于严谨的状态,在她搭建的模型之中反映得淋漓尽致。
可若出于一个谋士对主公的评判,她这种开得起玩笑的做派却显然要更合乎于他的胃口。
或许他的这个决定着实不错。
然而下一刻他便听到乔琰说道:“不过恕我直言,那平贾标準多为壮丁,以先生如今的身板只怕还差了些。”
“……”
“琰做不出克扣工钱之事,只能于閑暇时候监督先生的饮酒饮食了。”乔琰慢条斯理地说道,眼看着面前戏志才的表情陷入了僵硬。“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意……意下如何?
戏志才忍不住开始思考,他如果说他想撤回先前的决定还来得及吗?
或者——
他拉个能分担一下注意力的?
第52章 残山剩水
不过戏志才想归这样想,却也不过是转念之间的玩笑想法而已,并没有将其落诸于实际的意思。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