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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状态之下,让人难免有些不能理解,为何这东西能够达成节省人力,甚至是预防蝗灾的目的。
崔烈也随即将目光从翻车上挪到了一旁纵横错落的山间田地上。
在他这位新刺史抵达并州之前,乐平的诸人已经将地里种植的薯蓣全都收获上来,造成的结果就是,这田地之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坑洞。
在并不知道此前这里种植了何物的情况下,这山田简直像是个刚被乱耙过的样子。
而在这片田地上还套种着大豆,现在才开始被人一处处地采摘起来。
他举目望去,正见淩乱的山田上,背着筐采摘此物的劳工还穿得有些不合身的衣服,将仅存不多的大豆给收获起来。
崔烈又哪里知道,这衣物不合身,完全是因为黑山军中的妇人大多被乔琰委以重任,根本没有时间给那些个男人补衣服,让他们只能自己动手,最后成了这麽个将就穿着的状态。
他只在此时发出了一声在乔琰听来完全是出自内心的感慨:
“你这乐平多有不易啊……”
第70章 居乐平易
乐平不易?
别说此时刚领着自家兄弟扛着楮树枝下山的张牛角,要朝着崔烈投去一个茫然且迷惑的表情,就算是在乐平之外,收到了戏志才日常来信的诸多名士,若是听到崔烈此时所说,只怕也得朝着他翻个白眼。
看看戏志才那家伙!
在自家县侯被禁足于乐平后,他也跟着少了不少需要出谋划策的活。
于是,在乐平继续走得虽慢却稳的发展步调之中,他的来信里简直洋溢着一股子自由散漫且养生的意味。
差点没把何颙给眼馋死。
但何伯求也知道,自己如今为三公府议事的主持,身在洛阳的旋涡之中,显然不可能往回退一步。
中平二年十月,司空杨赐薨逝,同去岁乔玄的葬礼一般以北军送葬、辒辌车载尸的仪仗将其送回弘农安葬。
同月,光禄大夫许相被提拔为司空,顶替了杨赐留下的这个位置。
光禄勋丁宫担任司徒,成为了崔烈的接替者。
中平二年十一月,车骑将军张温破北宫伯玉于美阳,取得了大汉对阵凉州叛军的阶段性成果,但负责追击零羌的董卓和周慎并未能够进一步巩固战果。
转入中平三年,江夏赵慈反叛,在黄巾之乱中颇有战功建树的南阳太守秦颉被杀,中平三年十月,武陵蛮起兵反叛,十二月,鲜卑寇幽州,四方动乱之声越发频频。
然而这位当朝天子又在做什麽呢?
张温还朝重任太尉,车骑将军位置空悬,刘宏终于有了机会将中常侍赵忠给推上了实权官员的台面,就任车骑将军之位。
前太尉张延当日朝堂之上看得明白这位天子的权衡之道,却看不到自己会落得一个为官宦污蔑下狱处死的结果,成为了一把在刘宏看来可以燃尽的烈火。
司徒丁空、司空许相、太尉张温为之震悚,在三公府议事之中,诛宦一事甚至再未遮掩地被摆到了台面上。
但此时的刘宏刚刚尝到让宦官掌权后,这些只能依靠自己而活的宦官能给他带来多少好处,又哪里会在此时让这种昭彰之声取得实质性的战果。
何颙只能在给友人的书信中,以仅仅记录所见景象的笔调写道——
【怪事频频,怪事多矣。
洛阳民生儿,两头四臂,两头共生。
秋过怀陵,有雀万数悲鸣,因斗相杀。1
何故?何故?
幸有天下大赦,或可灾免。】
何颙要说的显然不是最后一句,什麽幸亏现在还有大赦天下的政令,能够让这些怪事背后的邪祟给平息下去,但他乃是居于洪流之中的士人,在这等局面下若是他什麽都说,除了让他自己步上张延的后尘之外,没有任何一点好处。
所以他也只写怪事而已。
对比之下,戏志才未免过得也太滋润了。
中平二年的冬日,乐平收获的薯蓣为了防止保存失当,其中的一部分被趁着这个不需农忙的时节,由乔琰雇佣县民制成了薯蓣粉,着人送到了晋阳兜售,在他写给何颙的书信之余也附上了几罐。
说是乔琰因为先前跟华佗之间的一点交情,写信去问了薯蓣粉中加入什麽药物合适,最后成了这罐子里的东西。
【薯蓣、人参、白术三味并作,理脾胃虚弱之症,念伯求诸事繁忙,心气不顺,不思饮食,故而送来一试。】
这送药的信里总算是少了点平日里促狭风味。
但如果戏志才不要在信中言及,这乐平的薯蓣因栽培得法,比之寻常山中薯蓣长势更好,料来药效也更佳就更好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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