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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这一幕,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被他认为最是安全的金城郡,忽然遭到了这麽一出从后方空降的敌袭,让他送信于各方的计划彻底被打乱了。

马超的出现还意味着他必须接受一个现实——

与他的合作关系堪称唇齿相依的马腾,居然已经在不声不响之间转投了乔琰。

只有他这个蠢蛋还在一无所觉地防备着葵园峡那头的动静,警惕对手的大举进攻。

此事当真是过于荒唐了!

荒……

“将军小心!”

韩遂忽然被先前那报信的士卒给直接拽倒在了地上。

也恰是在他伏倒的剎那,一道破空声响在他的头顶炸开。

韩遂擡头便看到,在他先前所站的位置,一支足有半人多高的羽箭正扎在他后方的夯土城楼上。

但凡他先前的走神之中,他身边的下属没有及时将他给拉扯下来,他此时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不由在脸上闪过了一丝后怕之色。

可在回过神来后,韩遂倒也对得起自己这枭雄做派,一面并未顾忌形象得退到了望楼之后,一面令人将那支羽箭给取了下来,送到他的手中。

方才的慌乱中他并未错过,在羽箭的末端栓系着一条绳帕,显然是对面有话要说,以这种方式送了过来。

当这张绢帕在他面前展开的时候,他第一眼便看到了末端的落款,不出意外正是乔琰。

好得很!

战未开打,已不由分说一箭过来了,是乔烨舒干得出来的事情。

韩遂顾不得在此时多想,这重弩羽箭到底是如何完成的精準打击,而是先看起了这封羽箭传信。

也或许,将其说成是战书更合适些。

谁让还在开头韩遂就看到她写道——

【近者奉辞伐罪,旌麾西指,羌氐束手,有汉阳开路,陇西归顺,便合大军十万之衆,与将军会猎于金城。】1

乔琰有没有真掌握十万大军,韩遂不能确信。

按理来说这应当是一个虚指,可若真如乔琰所说,汉阳郡的兵卒都归附到了她的手下,又合并了马腾所率领的部从,加上她拉拢的羌人以及并州本部队伍,或许真能凑到这个数。

而如今身在金城之下的没有这麽多,也完全可以解释为,此时还有相当一部分的人手是往葵园峡方向去了,相助于从媪围城而来的队伍。

想到这一种可能,韩遂的目光不由停驻在了那会猎二字上。

后路被截断,前路又有增兵的情况下,他很难不觉得自己就是这个被会猎的猎物。

他的呼吸有一瞬的滞涩,方才继续看了下去。

随后的两段不出意外是对她那【奉辞伐罪】四字正义性的诠释。

韩遂早在先前她送来的与韩约书中,便知晓她进攻之心有多坚决,此时再见这些辛辣之言已无有波动。

甚至看她写什麽无胆鼠辈,不敢应那逢义山之战,韩遂都权当没看见。

但显然,能被她以这种新式的花招送来的信,总还是要有点新鲜说辞的。

她以閑谈一般的口吻说道,马腾为王师忠义所感化,派遣马超迎接他们前往临洮,攻城者未有一人伤亡,她便在顺洮水而下,进取金城郡之际,有了游山赏景的閑情逸致。

古语有云泾渭分明,却不料在这凉州地界上还有个洮水和黄河之间的洮黄分明。

若未曾亲自到访,有人提及此言,她必定以为是洮水清而黄河浊。

不过实际上是相反的。

【琰有幸得见此景,正是洮水浊而黄河清,山岭之上,黄绿二色凛然分明,然泥沙日下,终不免交彙侵吞。实与将军相似。】

【君自诩凛然刚直之士,欲借名士阎忠之雅望以自擡身价,却令其含怒而亡。君享左将军名号谋夺金城,自诩名正言顺,却为乱臣贼子。实以偏狭之地浊浊,意图染指大河之境清清。】

【此可称一句入乡随俗。】

韩遂还从未见过有人居然会用“入乡随俗”四个字来骂人的!

话写到此,她便顺理成章地写起了韩遂此人到底是如何污浊的。

这甚至不必她去进行什麽瞎编乱造之事。

在马腾朝着乔琰倒戈之后,他也不想自己在出力上落后儿子太多,干脆将韩遂这些年间的行事都给抖落了出来。

哪怕明知道她所说的都是切实发生过的事情,韩遂也很难不在看到这些浩蕩而来的指摘字样之际,只觉心中满是灼然怒火,恨不得沖下城去跟对方拼杀个回合。

他强忍着几乎要炸裂的情绪看向了最后几行,头一次意识到,董卓不来凉州阻拦乔琰的作战或许是有理由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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