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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走到能扶持天子的一步,对她来说,这两位长辈的援手必不可少,故而她这一拜实属诚心。

只是这一礼中的潜藏意味,大概并不是在她面前的二人所能体会到的。

他们只是觉得她在又长大了一岁的新年,更让人看到了旧日将尽中新人支撑门庭的希望。

当年对她这大汉王佐、股肱之臣的评价,在今日也终于落到了实处。

三人并未叙旧多久,就已听到桂宫内传来了另外的一道通传鼓声,而后便是从金吾卫统领鲜于辅喊出的与会入朝之声。

卢植闻听此声,止住了想要再夸赞乔琰两句的话茬,按照百官次序当先踏入了宫墙之内。

这桂宫紫宸殿,同样是在乔琰领人重新规划长安城的时候才重新修建的,在形制上远不如当年的洛阳宫室宏伟,但好在乔琰的审美比起董卓来说那还是要强上太多的。

宫室虽简陋,可当他们自桂宫以南朝着北面而去的时候,晨光自东南方向透射而来,将宫阙笼罩在一团光影之中,还能让人看出些绵亘在这座城市筋骨之中的辉煌。

乔琰的眸光中隐约闪过了一抹莫名的情绪。

但在此刻她眼中映照得更加分明的还是眼前的场面。

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天子登基的典礼。

刘宏不必多说,刘协的登基乃是在董卓的支持下完成的,她当然也没看到。

这种罕见的情景,让她虽并非其中主角而是幕后推手,还是不免在心中情绪翻涌了一瞬。

在她踏入殿中的时候,刘虞已经着十二章礼服北面而坐。

若按照标準的流程,此时该当由太尉登上东面阶梯告令群臣,但这里就出现了一个问题。

谁是太尉?

董卓曾经给自己委任过太尉,后来他又自号相国,将黄琬委任为太尉,在诸侯讨董卓后他便将黄琬的太尉位置废除,一直到兵败身亡都未曾再委任另外的一位太尉。

李傕在抢夺了董卓权柄后倒是想将自己委派在这个位置上,可惜还没来得及让他稳固局势,做出这样的选择,他也已经落到被迫外逃的境地了。

在衆臣商议登基流程的时候,最后做出了个决定,由将接掌太尉之位的人来行使这一职务。

故而此时升自阼阶的便是卢植了。

他徐徐展开了手中的策书。

在策书中先是对刘宏和刘协这两位先帝的过往给出了个相对客观的评价。

然而因前者的功过实在不好评说,便只能先捡着建立鸿都门学督造熹平石经等作为功绩陈说,而后者处在董卓的威逼之下,好像也难以说出什麽来,至多说上一句纯孝。

好在后头的话倒是容易。

“幽州牧襄贲侯虞,东海恭王之后也。”——这是刘虞即位在血缘上的合法性。

“镇幽州时务存宽政,劝督农植,开上谷胡市之利,通渔阳盐铁之饶,民悦年登,谷石三十。”1——这是在赞扬刘虞的功德。

“长安有乱,需有禀德行教化者居于上,天下有变,需有持懿德巍巍者光于四海。”——这是对刘虞即位合理性和必要性的进一步阐述。

在这三步递进后,便是策书之中的结论,襄贲侯刘虞堪配“审君汉国,允执其中”,当即位天子,望其勤勉修身以正其位。

传国玉玺在洛阳的失蹤,让卢植无法在此时按照规範的流程,将其自东面授予新天子。

但如今反正也没有第二个人有这传国玉玺,就姑且当做此物已经在战乱之中丢失了也无妨。

在仪式举办之前,负责典仪的衆人已经先让人以玉石雕刻成了一枚新玉玺,作为此时代表皇权的授予之物。

而作为回应,刘虞在接过了玺印后,将玉器明珠授予了卢植。

事实上这授予的仪式中,明珠应当是一种与随侯珠处在同一规模的宝物,意在天子对重臣的器重之意。

不过在凡事从简的时候就实在不必计较这麽多了。

就像在卢植接下了宝珠与玉器后的下一步,乔琰迈步而前,从刘虞手中接过了他的佩剑。

在大汉历任天子的即位典礼中,这个授剑的“剑”都是高祖自称斩蛇起义的那把斩蛇宝剑,即便此物的真品已不知去向,也往往会打造出一把与此形制相仿的。可此物的图样也早在洛阳的战祸中不複存在,便也只能以刘虞的佩剑来取代。

但是斩蛇宝剑也好,是刘虞的佩剑也罢,在这一个授予佩剑的举动中,所包含的意思都是一样的——

当朝的武官重臣要代行天子以武功威慑四方。

这个职务,只有可能在乔琰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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