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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更高纯度的酒能在防治灾病之上有着绝对的奇效,这就让这种独家垄断有了更进一步的合理性和必要性。

士卒作战中的伤口清理、大疫之中的防治扩散,都让酒从消遣物品朝着战略物资上进行转移。

此外,鲜于辅的出现以及今日这论酒之会的举办地址,都意味着刘虞这位天子会对乔琰做出的决断进行支持。

卢植的作证则代表着站在乔琰背后的另外一支势力。

他们可以将其理解为汉末的大儒,也可以将其理解为,这是为了兴複汉统而不遗余力的礼法正义所在。

至于乔琰手中的刀,到底该当算是一种武力胁迫,还是她下意识做出的举动,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祢衡摸了摸自己脸上还有些发青的伤痕,看着眼前的局势大致有了个判断。

杨修问他:“若我说是呢?”

祢衡冷笑道:“这世上若人人都可以公而忘私,天下又为何会有长安朝廷与邺城朝廷的两方?只从实力和占理这两方面根本打不倒这些贪婪之人。”

“大司马不会如此天真吧?”

祢衡这话说来是没留情面,说的却实在是个实情。

甚至还没等他的这话说完,就已见有人离席而起,朝着乔琰走了过来。

这个在此时靠近的人,当然不是为了来更清楚地看到,从水中捞出来的猪肉与从酒里捞出来的猪肉到底有多大的差别,而是要开口发言的。

他朝着乔琰行了个礼,说道:“中牟任氏子弟有话想问君侯。”

乔琰的面容被口罩遮掩了大半,让人看不出她此刻明确的喜怒来,唯独让人看个分明的,就是她那双清明锐利的眼睛,让这上前来说话的任翊不由心中一跳。

但利字当头,光是乔琰先前所说的,确实还不足以说服他们。

中牟位处河南尹,如今还未彻底归入长安朝廷的治下,中牟任氏又在前两年间的洛阳生乱后聚集了宾客家兵过千人,在说话时候的底气要比常人多上不少。

他道:“我等均知君侯之意,且看如今局势,此等酿酒秘方确实不宜外洩,以防为那东边的袁本初获知,恐为我方之患,又因可供酿酒的粮食不过些许,若要满足防疫军需之用,便不宜再由我等饮酒作乐,至多便是由官营少量供给于我等,解个嘴瘾。此均为时势之必然。”

这话算是对乔琰先前提出之事的应和。

可他旋即话锋一转,问道:“可敢问君侯,您可曾想过,我等若暂停酒坊营生,关闭酒曲铺子,原本雇佣于此地的仆役该当以何谋生?莫非君侯要将他们尽数征调入伍不成?”

“再者说来,我等开酒坊所得之收益,在此等离乱年景中收容了多少无处可去之人,君侯心中应当依旧有数。若失去这笔收益来源,他们又该往何处去?”

他又躬了躬身,“陛下与君侯在长安划定秩序经营关中,却还未满一年之功,民衆若要尽数迁移进关中,实在不易。还请君侯三思。”

乔琰听他理直气壮地说着这一番言论都要气乐了。

若按照他的说法,他们收容隐户,将他们用于自身産业中奴役,竟还是在为长安城分摊收容流民的压力,她还得说他是一心为国,心存善念,福泽一方不成?

要不是如今还并不是跟他们翻脸的时候,此刻跟他持有同样想法的人也不在少数,她现在就可以让人带兵将这中牟任氏的坞堡给掏个底朝天。

不,不急……

此时还不急。

她之所以要让刘虞在上头顶着,不就是要将这些人的价值给彻底挖掘出来吗?

此时他跳出来的表现,其实也并未超出她与下属对情形的推衍。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为此而恼怒。

她在面罩之下的嘴角紧绷成了一线,又旋即缓缓舒展开来,露出了一个无人看见的笑容。

在她开口回答的时候,只听她语气平缓地说道:“关中征兵何必波及河南尹?此地与兖州交彙,若行差踏错,便会让他们倒戈向兖州。你所说的仰赖酒坊生存之事,早在意图限酒的想法提出之前我便有过考虑。请诸位各自回座吧,我有几样东西想请各位看看。”

乔琰摆了摆手,令人将那猪肉和罐子都给撤了下去。

今日日光不盛,还有刚入夏的热风从长安的南郊吹拂而过,残留在此地的腐败气息消散得也快,这气味很快就闻不见多少了。

而在她回返于首座后不久,便见随从将一个个盖得严实的托盘与餐具一道送到了他们的面前。

若不是乔琰让他们来前已用过了膳食,他们几乎要以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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