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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留下的人手中,还有相当一部分留在原本的岗位上按部就班地运转。

甚至因为上面空出了位置,让有些力图上进之人越发有了工作的动力。

而在刘虞登基后,乔琰为张辽请封的上谷郡太守,为吕布请封的平北中郎将,以及为麴义请封的征东中郎将,都已经最大限度地将并州的驻兵进行各司其职的调配,省了戏志才不少心。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此时还能有这个空閑跑到乐平来走动。

他也深知,乔琰将这个位置交托在他的手上,既是对他绝对的信任,也是对他身体的关照。

不过,这种閑来无事的走动大概是持续不了太久了。

他思忖着,等到接下来回返并州州府,就要将这半年内观望出的接班人选给逐一挑选出来,将最后的名单送交到乔琰的手中让她批複,而后就要开始考虑秋收之事了。

这并州境内的秋收还有一批棉花,不仅涉及到冬日棉衣棉被的制作,棉布的纺织,医用棉球的加工,还要继续规划新旧棉田的轮作,以及进一步的种植範围扩张。

这些都不是轻松交代下去就能完成的事情,还需要他代替乔琰在这里进行筹划。

因想着今年棉田扩展的範围,他下意识地忽略了对周边的观察,在转过前头拐角的时候,便和一个只有十一三岁的少年撞了个正着。

好在两人行路的速度都不快,这才并未出现什麽一方被撞倒的情形。

只有这少年手中的纸张被撞散在了地上。

戏志才在替他将东西捡起来的时候,发觉对方穿着的居然并不是乐平书院中的制服。

“你是……”

少年小声回道:“我是在伯槐先生的建议下来此地一行的,并非此地学子。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戏志才跟程昱相处的时间不短,在这三两句里便听出对方乃是兖州口音。

他便接话道:“现在不是此地学子,难保将来不是。”

谁知少年摇了摇头,“家中不便,并未打算长期远游,只是听闻乐平有些典籍可对外开放,允人前来一观,又有易学大家在此地开课,可供旁听,这才来此小住一月。”

他说话之间已将手中的东西全部捡拾了起来,又朝着戏志才行了个礼,这才朝着远处走去了。

戏志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伯槐……这说的是上党郡从事常林。

这人惯来喜欢在上党巡视民生的时候就给人念报,会遇到从兖州方向经由上党郡而来的人,提及乐平书院之事,倒也算是顺理成章。

地域之分限制了对方前来此地就读,也实属情有可原。

若按照这样的情况看,对于这个陌生的少年,戏志才好像也不必有什麽特别的关注。

但他方才帮忙捡起散落在地的纸张之时,总归会无意识地扫到几句。

在这些刚送到乐平来贩售的低价竹纸上,竟写着几句不太像是出自少年人口吻的话,写的是——

简郊社,慢祖祢,逆时令,背大顺,而反求福祐于不祥之物,取信诚于愚惑之人,不亦误乎?1

这话中的大致意思是,如果违背天时来从事种种社会活动,却要随后求神拜佛,甚至求祭的乃是个邪神,来求得一个好收成,难道不是路子完全走错了吗?

更有意思的是,在这少年信笔写下的这些东西之前,有一张像是作为序言留白封皮,在上面写着的,乃是《昌言》一字。

敢以这种名字命名随笔,倒像是有几分傲气的人才会做出的举动。

然而在方才他和戏志才短暂的交流之中,他表现得倒是有些腼腆的样子。

这种矛盾着实有点意思。

但既然对方没有在乐平就读的意思,想必是家中确实有事限制了他的行动,总不能才见面不久,就将人给强行留在此地。

戏志才想到这里,便没打算继续深究下去。

倒是在他拜访郑玄与荀爽的时候,恰好提到了这个少年的形貌,从一人口中得知,这少年名为仲长统,乃是兖州山阳郡人士,和王粲是同乡。

两人认不认识另说,总之他近来给荀爽和郑玄都留下了不浅的印象。

荀爽提到,他才思敏捷,颇精思辨,就是有些想法比较激进而已。

戏志才问:“何为激进?”

荀爽隔了好一会儿,才回道:“他不觉得有天命之说。”

仲长统觉不觉得有天命一说,或者有没有什麽神佛旨意姑且不论,在徐州的笮融反正是觉得自己有的。

作为佛宗的传教人,当他在广陵得到越来越多人的拥趸,在这些信徒的簇拥之下变得越来越飘飘然的时候,他大概自己都要被自己编造出的谎言给骗过去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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