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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巴并未直接应下,而是转而问道:“那麽,现如今的均输令是谁?”

更让刘巴意外的是,乔琰伸手指了指自己。

她回道:“你可以认为现在的均输令是我,但如果你有什麽需要变更的输送策略,也可以上报到我这里来。”

均输和平準,乃是从前汉的元鼎年间,由桑弘羊提出的经济方略,对当时各个郡国需要将当地的特産品输送到京师这个现象做出调整,一直沿用到了如今,成为大司农之下的两个重要官职。

均输的任务是,负责确认哪些东西需要送抵京师,哪些东西不必,参与进地区之间的调配之中,将其运送到邻近有需求也价高的地区进行售卖,以增加财政收入和货币流通。

乔琰戏称自己是长安朝廷目前的均输令其实也没说错。

早年间她在拿下凉州之后,将凉州羌人手中的牛羊在年节时候售卖到并州,其实就是一种均输的行为。

而何为平準?便是由官方收售物资来平抑市场的价格。

汉灵帝时期,这个平準令转为中準令,被挪移到了内署,由其身边的宦官掌握,且在大多数情况下只负责掌知物价这件事,不再负责操持具体的调控事宜。

但刘巴听得出乔琰在先前问话之中的意思。

她问刘巴需要多少的粮食才能稳固长安城的物价稳定,明摆着就是要将原本被从平準令上剥夺出去的职权重新还给这个职位。

而均输和平準在严格意义上是捆绑在一起的,如果一个合格的平準令遇上了一个不靠谱的均输令,上头的大司农又不能起到平衡协调的作用,刘巴再如何自己有本事,也得主动请辞。

好在如今长安朝廷统辖的州郡数量有限,少量的均输调配都出自大司马本人的手笔,刘巴对自己需要起到的作用和接下来的工作环境,也就心中有数了。

他朝着乔琰俯身一拜,“早年间弃君侯而走交州,是在下有眼无珠,承蒙君侯不弃,仍愿以高位重责以托,刘巴必为君侯竭诚尽心,以报知遇之恩。”

刘巴很快也发现,他从交州北上来到长安,参加了这样的一场考核,将自己送到了乔琰麾下做事,很有可能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因为他所处的官场生态,和他一度在荆州所见,以及他曾经在前来此地路上所想象的,都不太一样。

大司农的位置上是乔琰绝对的心腹程昱。

都内令是她在并州时候担任簿曹从事的秦俞。

籍田令是在农事上表现卓越的田畴。

从屯田校尉转为治粟都尉、负责主管军事费用筹措的,是被乔琰从郑玄弟子之中啓用的国渊。

简而言之,上到大司农、下到其属官,都是少说话多做事的精英人员。

所以刘巴发觉,自己和同僚之间的相处既不需要打哑谜,也不需要在什麽环节上卡壳。

又因为在建安元年和建安二年的财政累积,在长安府库之中的存粮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值,甚至让刘巴有那麽一点怀疑,是不是随便放个人在平準令的位置上,都能够凭着粮仓资本来达成这个目的。

当然了,这种话他是不会说的。

他很清楚,乔琰选择将他放在这个位置上,还是为了让他花费最小的消耗就精準达到调控的目的,这需要很强的即时计算和市场观测的眼力。

同时,乔琰问出的那句“如果旱灾持续的时间是两年”,很可能并不是一件随便说出的话,而是希望他能以长远计划的方式来完成这个任务。

这样一看,他的职务也没有这麽轻松。

此外让他觉得苦恼的也就剩下三件事了。

一件是,据说大司农的目标是为君侯为朝廷效力到八十岁再考虑致仕的问题,都内令的目标是要比自家儿子,也就是现任汉中太守徐庶活得更长。

于是整个大司农连带着佐官所形成的机构,从上到下充斥着一种过分养生的气氛,让刘巴时常觉得自己好像在往一条奇怪的道路上走。

第二件是,跟他参与了同一场考核的法正法孝直,好像对他这位赢得头名的存在,不是一般地感兴趣,时常向他请教一些问题。

刘巴比较喜欢跟财货打交道,跟法正这种军事脑有一点气场不合。他甚至有点怀疑,法正是想要从他这里把知识套到手,然后在什麽官员内部考核中找回场子。

但他又哪里知道,法正这纯粹是在实习期没事可做,觉得有必要跟同期的同僚处好关系。

第三件倒确实是一件正事了。

乔琰以比喻的手法说起,长安像是一片缺水的梧桐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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