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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和他身处弘文馆的时候往来之人有别的目光,让田丰远比任何时候都要直观地意识到,他如今所处的是一片和冀州迥然有别的环境。
这少年人挎着的背包外还露出了一份乐平月报的纸筒,看这背包的分量和年龄,他极有可能是书院内的学生。
对这些还未成长为栋梁的希望,田丰也不免将自己的语气和缓了几分。
总归他这趟往幽州的行程并不涉及到保密,他便开口回道:“大司马的属官在幽州立下了战功,我等是奉命前去嘉奖的。”
那少年的眸光顿时亮了起来。
他连忙问道:“敢问其中可有张文远将军?”
这就不是田丰能在此时告知于他的问题了。
不过这少年显然也颇为知情识趣,在眼见田丰微笑不语后转而说道:“若是其中有文远将军就再好不过了,他如今既是上谷郡太守,幽州之战他论理也该有出兵。不瞒使君,我等雁门郡出身的,大多感谢文远将军当年以武猛从事戍守雁门,令鲜卑不得入境劫掠之恩,如使君有机会见到他,劳烦代我等转达一句致谢。”
“不耽误您的行程了,我先回家探亲去了。”
他朝着田丰挥了挥手,便骑着自己那匹脚力远不能跟战马相比的小马驹远去了。
田丰又朝着对方举止鲜活的背影看了许久,这才将自己的目光收回来。
这少年语气之中的感谢之意说来简单,却让人觉得其中蕴含着十足的真诚。
这便是并州人在他这次经行中所感觉到的特质。
一想到自己居然要在见到张辽之后先跟着对方扯谎,借着给吕布和甘宁等人敕封官职的机会抵达幽州和冀州的边境,然后逃回到冀州的境内一去不还,田丰心中的负疚感就与日俱增。
在张辽以虽不算热情却处处周到的方式接待了他后,田丰更是觉得,自己想要说出话的喉咙有些发堵。
更让他料想不到的是,张辽居然说,他早前得到了乔琰的嘱托,要将田丰带去涿郡走一趟。
至于这是为何,倒是也不难解释。
因益州那边的情况她遭到了王允的质问,虽说当时她将王允痛斥了一顿,但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既然大家是同朝为官,给出一定安全感还是要有的。
那麽何不让田丰这位前来幽州宣旨的人好好看看此地的战线布置,让长安朝廷知晓,幽州这边的安排绝无可能让袁绍有可乘之机。
田丰:“……”
对手居然要把自己的边境防御布置展现给自己看怎麽办?在他有限的人生经历中还从未出现过如此之离谱的情况。
偏偏张辽好像并不知道他怀揣着的是何种意图,早已将除却吕布、甘宁和司马懿这些驻扎在涿郡的,与陆议、郭淮这两个留守辽东之外的其他人,都给召集到了渔阳,方便田丰完成对他们官职的委任,随后再带着他前往涿郡。
田丰一边恍惚地想着自己是不是不该在这等大争之世有这样高的道德标準,该当先考虑冀州的局势才对,一边宣读起了给衆人的敕封。
此番进攻公孙瓒,实际上的首功还是张辽。
别看辽东的这一路先是说降了公孙度,又是将蹋顿等反叛的乌桓势力进行了斩首,从本质上来说,这些都是剪除公孙瓒的东面助力,并不能算是正面战场的交锋。
田丰在尚书台提出这种功勋判定标準的时候,其实也是有一番合理说辞的。
这种做法,其实并不是要压掉诸葛亮、吕令雎等人的战功,而是既要合乎规则地将适合坐镇一方的张辽往上提拔,也要对公孙度这个投诚之人的地位做出适当的压制。
公孙度和一般的太守不大一样。
他是一度在辽东有着割地称王野心的。
不对他此前在辽东的一些僭越举动做出追责,都得算是朝廷对他这次站对了立场的嘉奖,所以绝不可能再因为他做出的增兵援助举动而给他提升官职。
所以这样一来,东路这边的情况就是——
公孙度保持原本的辽东太守之位,增赋其督查高句丽与扶余的边境安定之职,责令其协助陆议与郭淮等人往东收複乐浪郡。
吕令雎担任护乌桓校尉之职,由阎柔作为其副手属官。
诸葛亮担任幽州治中从事。
司马懿担任涿郡丞。
甘宁担任楼船校尉,如能在对冀州的战况中再度取胜,最高可成为楼船将军。
陆议担任辽东郡丞。
郭淮担任辽东郡兵曹掾。
太史慈担任幽州武猛从事。
“护乌桓校尉?”吕令雎讶然出声。
在田丰到来之前,她对于自己逐渐建立战功升迁之事是有充分準备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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