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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统哑然,很想说鲁肃又没有比他大上几岁,现在倒是抓住他的痛脚进攻了,“你确定不会耽误战局?”
鲁肃摇了摇头,“会不会耽误战局我不知道,你要是在外面的时候将这种我等急于离去的想法表露出来,我们想在短时间内将其说服肯定是没戏了。”
庞统道:“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但你也得说说看,为何要冒险一试拉拢臧宣高此人。”
“你都担心起我等能否按时南下错过要事了,我瞒着你作甚。”鲁肃无奈地笑了笑,问道:“你以为臧霸是何人?”
庞统迟疑了一瞬回道:“昔年陶谦盟友,而今琅琊割据军阀?”
“你只说对了一半,臧霸这个人,算不上陶恭祖的盟友,应该说陶恭祖比刘玄德更知道如何用好这个人——”
鲁肃想了想给出了一个评价:“他是一个,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却在外表上看起来很有野心的人。”
“此言何解?”庞统忍不住追问。
鲁肃回道:“臧霸少年成名,因其父不听泰山郡太守私杀囚徒之令,被下狱押解,臧霸伙同友人将父亲救出后与其一并逃亡,至于东海后发展成一支蔚为可观的势力,直到被陶恭祖招揽。从表面上来看,此人孝义两全,若不看其兇悍的进军风格,本不该算是个危险人物。”
“这是他表面上给人的果决领袖风範,可你若再仔细看他的行事便会发觉,他没有这般有决断力。”
“他所驻扎的琅琊郡,乃是徐州的最北部,若是换一个人驻扎在此地,臧霸这个名字只怕早已闻名数州了。早年间陶恭祖令其抵挡由青州南下的流民,被其收入囊中的并不算多,在他麾下更多的反而是由泰山郡投奔而来的旧相识。以至于他的势力始终被限制在一定範畴内。”
“我曾经以此事问询于陶恭祖,他说臧霸此举是他教授的。臧霸固然是陶恭祖旧部,却始终不能融于徐州核心圈子,与陶恭祖嫡系丹阳兵也非同道,与其再吸纳青州流民在手令人深觉他不怀好心,不如招募泰山子弟,发扬其乡党体系,以保时局倘若生变,他也绝不会被轻易一网打尽。”
庞统听得入神。
不需鲁肃在此时多说,他也已经听出来了,陶谦的这套话术很高明。
他明明是在规避掉臧霸手下兵力增多,势力驳杂的麻烦,却在说辞上说成是在给臧霸指点一条自保之路。
而臧霸还真的严格遵循了这样的一条发展路子。
这代表着什麽?
大概不会是代表着他对陶谦忠心耿耿的。
也难怪鲁肃连字都懒得称呼,在和庞统的对话中直呼臧霸其名。
“等到陶恭祖病逝之后的情况你也应当清楚了,北有袁本初,南有刘玄德,西有曹孟德,臧霸置身其中,竟寸步不动,这可不是什麽沉潜隐忍之举,而是他不知道该当做何事了。”
鲁肃下了定论:“总而言之,他需要安全感,需要有一个能为他随时指明方向的领袖,而不是一个自己都还在迷茫的上官。”
“这个角色,刘玄德当不得,但大司马可以。”
所以在刘备接掌徐州后,鲁肃虽得算是他的下属,也从未提出为他招揽臧霸之事。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这个招揽在徐州南部没有落入刘备掌控中之前,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反正臧霸也不会做出什麽无端趁火打劫的举动,留着他也无妨。
这麽一看,这还真不能算是鲁肃有渎职之嫌。
鲁肃朝着庞统问道:“你现在再看我前几日对上臧霸的举动,你还觉得我是在贻误军情吗?”
庞统拊掌而笑:“子敬客气了,你这该当叫做对症下药!”
若是乔琰听到鲁肃的这番分析,只怕也该给他叫个好。
鲁肃的分析一点不错!
历史上,臧霸此人在加入曹操阵营后是抵抗青州战线的中流砥柱,是在官渡之战期间也并未倒戈的重臣,但在徐州内部的叛乱中作为地头蛇势力几乎没有表现出其应有的价值,即便官职甚高也时常以先登、送父兄为质这样的举动表达效忠意图,甚至在曹□□后来上了一出鸣鼓擅去的迷茫表现。
他没有那麽危险。
在失去了陶谦这个给他指引方向的上官后,他也正急需一个真正能让他有发展目标的明主。
所以鲁肃在此刻表现得越是对徐州战局漫不关心,成竹在胸,又给臧霸提出了这样的一个难题,他也就越是容易在心绪不定里做出最后的决断。
果然在第二日的傍晚时分,臧霸找上了和庞统对弈的鲁肃,说道:“若我已决定相助于大司马,此时该当如何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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