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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伫立在窗前许久,荀彧看着她的背影里丝毫没有不堪负累之态,反而只有越发挺拔如青松,意图荫蔽一方的模样。

“先救人吧,总得等水面暂时平定下来,才有将其更换的可能。”

不知是不是荀彧的错觉,他直觉乔琰这话里还分明有着另外的意思,但灾变一日间不平複下去,他也一日不得空閑解脱,哪有多余的时间去思索此事。

这大疫的传播直到秋风过境方才显示出和缓的趋势,只剩下掀不起风浪的余波未尽。

当秋收到来的时候,就算人人都知道今年的收成比起去年又少了三成,也都各自出了一口气。

他们又成功挨过一年了。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就已经是一个最好的结果。

但好像,今年的波折还未随着粮食入库、隔离疫病解除而结束。

不过在秋收景象落幕的短短一个月后——

建安四年十月壬寅日,天象骤变,有赤气贯紫宫。1:,n,

第366章 再议印刷

赤气亘天在历代都不是什麽吉兆,哪怕这炎汉之名听来好像不该惧火也并不例外。

孝景皇帝在位之时,天北有赤色如席,长十余丈,随后便有七国之乱。

有人说这叫赤气,也有人说这应当叫做天裂,总之,便如左传中有言,天裂可不是火德旺盛之意,而是“天裂阳不足,地动阴有余”。

而倘若赤气贯紫宫就更不是什麽好征兆了。

紫宫便是那代表帝王中宫的紫微垣,位处北天中央之地。

天裂之象祸及天子,阳缺阴盛将有大祸。

这便是按照大汉的谶纬之说所做出的解读!

在本已算是甚嚣尘上的流言之中,这出天象之变,简直像是往滚油之中又加入了一捧凉水。

“长安城里是怎麽说的?”乔琰朝着才往长安回返了一趟的陈群看去,开口发问道。

秋日的凉意已从北方涌来,在洛阳城里挂上了一层秋霜。

秋收之后罕见地下了一场雨,却也只是一阵淅沥便已过了。

但当这场雨过之后,气温便已实在下降了很多。

自前几年便出现的入冬尤寒的情形,好像根本没有因为旱灾的爆发而有所转变,反而彻底变成了一派常态的酷烈严寒,这才只是十月里,入了夜便已寒气刺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气温的陡降,才让乔琰能将一句本应当在气血上涌的愤怒中说出的话,说得无比的镇定。

简直像是……像是在谈论的事与她无关一般。

也还没等陈群回话,她已自己先接了下去,“其实猜也能猜到一些,这阳缺阴盛、大汉有祸的天象,这群安稳日子过多了的家伙甚至不会想着套到那位邺城天子的身上,只会觉得是我牝鸡司晨,越俎代庖,有行僭越之举冒犯王业之态。”

“何故?”乔琰不无嘲讽之意地笑了笑,“因为他们已在潜意识里觉得,袁本初何来这个攻破长安冒犯帝宫的本事!”

那又何来的赤气贯紫宫呢?

这些食君之禄的蠹虫可不会觉得是他们之中的什麽人光吃不做,有意图颠覆社稷的行径,才引发了这样的警告,只觉得无论是对天裂的阳缺之象还是对赤气的有人谋求自立解释,都正在指向此刻居处洛阳的乔琰。

“说不定他们还觉得,建安二年的地动之事,也同样要以那地动阴有余的说法来解释。”

陈群:“……”

乔琰擡了擡眸:“我猜中了?”

看陈群这个反应她都不用听结果了。

不过若要陈群回答的话,其实也不能说完全猜中,比如说牝鸡司晨这个词就没从那些吃饱了撑着的家伙口中说出来,但大差不离确实就是乔琰所说的这一番意思。

这些在长安城中流传的天象有变说辞,并未明确地指向乔琰,却又好像每一句都在内涵她。

一年之内连取二州,包括扬州也以更加明确的方式归于长安朝廷,已让乔琰身上累加的战功到了一个更加可怕的地步。

即便是她已坐拥人臣之极的大司马位置,这也依然是一份令人不由恐惧的战绩。

被她亲自夺回的益州、徐州这些地方,更是只知大司马,不知天子刘虞。

而就连交州的归附都是因为大司马的存在这才引发的。

倘若等到她攻克了袁绍和曹操之后,谁知道她的气焰会发展到何种地步!

他们只能趁着此时对她做出一番打压。

这些促成了这种流言传出的人或许并不像是刘扬、淳于嘉等人一般希望将乔琰除之而后快,却必定希望将她的权柄分薄出去。

只因在绝对的优势面前,谁都觉得,换了谁在乔琰的位置上,都绝不可能在这等九州对四州的交锋中落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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