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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巨大的响动打断了步度根的思绪,强迫他重新看向那条鱼贯出城的队伍。

只见得紧随骑兵后头登场的乃是典韦所率领的重甲步兵,以及后方的战车队伍。

当年的长安新路演武展示,乃是从那长安的南城门一路向北,而现在他们则是从皇宫出发朝着南面而去。

齐整而威风凛凛的队伍像是一道银色的洪流,紧追在乔琰的后头,朝着城门而去。

他们所要前往的,正是城外的登基高台所在。

不错,被乔琰选定的登基地点,不在城内,而在城外!

本是为大汉王朝祭祀封禅所用的明堂辟雍已在这十数日里做出了一番改变,其中的大汉祖先灵位都先暂时在城中刘虞的住所搁置,而将其中变成了空旷的居室。

而在明堂与灵台之北,便是那高台土筑的落成之所。

也是这登基之地!

刘虞和刘协站在长安的南城门之上,只见得从城中涌出的人流像是一片簇拥在那银色队伍之外的黑色土地一般,将其一路护持到高台之下,只觉当日他们见到的百姓为乔琰声援称帝,还只是其中没有那般声势浩大的一幕。

今日这出,竟才是真正的万民所望。

哪怕这两人都曾为大汉天子,也绝不敢有何种奢望,自己也能得到这般阵仗的拥趸。

刘虞朝着一旁的鲜于辅吩咐道:“也去帮忙看着点秩序吧。”

这可能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

这片翻涌在长安郊外的洪流,越发清晰地让他看到了一种非人力所能阻挡的时代潮流。

而当他的目光朝着远处看去的时候,那处拔地而起的高台依然以一种颖脱而出的姿态,分毫也没有湮没在那洪流之中,反倒是因其上旌旗摇曳,而显示出一片领袖群伦、指引风向的气度。

那是乔琰已经站定在上面了。

在后方的队伍依然像是一条长龙一般朝着此地涌来之时,她以这支队伍的魁首位置先一步登上了此地!

从刘虞的角度已无法看到,从这高台之下的民衆却能看到——

长安郊野的长风将十二旒冕上的圆珠和龙袍之上作为装点的珠串都给尽数吹动,发出着一阵碰撞之声。

而在此刻被吹动的也并不只是那珠串,还有龙袍的衣袖尾摆和这年轻帝王的长发,直将那张气度高华的面容给尽数展现在了衆人的面前。

乔琰垂眸朝着下方看去。

说这是高台,其实也只是和这些围观之人的身量相比。

也不过是二丈高度罢了。

在这样的高度下,足以让她显示出一派与周遭不同的鹤立鸡群姿态,也能让她从下方彙聚的人流中辨认出一个个熟悉的面孔。

比如说牵着伏寿的手出现在此地的阳安长公主。

她此时已不再是以一个大汉公主的身份出现在这里,而是能支撑起一条服装産业的贸易领袖人物。

这份重新起航的事业让她并不需要在意于那顶华冠的消失,只因她在并州找到了一条凭借自己本事立足的道路。

比如说和马钧一道出现在这里的黄月英。

辽东的战船拍竿和他们这样的科技人才密不可分,长安的棉布纺织业发展也多仰赖于他们的贡献,甚至在今日的登基大典之后他们还带来了一个特殊的礼物。

比如说该当隶属于新晋皇族的乔氏姐妹。

这一年间在廷尉司的历练让她们脸上的沉稳之气越发鲜明,以至于乔琰毫不怀疑,倘若她在完成了这处仪式,正式成为大雍天子之后,对她们赋予了高位权柄,她们能否将自己该当恪行的责任给完成妥当。

再比如说,马伦和任鸿。

这同样是一出改变命运的传承。

在乔琰的视线之中,她看到马伦朝着任鸿指点着些什麽,随后便是那个更年轻些的姑娘埋头提笔,在手中拿着的本子上奋笔疾书着一些什麽。

隔着这样的距离乔琰无法看到她在那本子上的内容,但她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想必那开头会是——元昭元年三月初一,帝即位于长安。

至于随后所写,便是今日这一出皇权接替的盛况,在史家笔墨之中以一种足够客观公正的方式被刻画出来!

乔琰本还维系着肃然面容的脸,都在这一刻因为眼前所见而浮现出了一缕笑意。

在场的不在场的,此刻被她所短暂凝视的,又或者是还随同更多人彙聚在浪潮之中的每一个人,都在对着她传递着同一个讯息。

这已经是一个崭新的时代了。

时间被从昨日和今日之间划定开了一道鲜明的痕迹,前者归属于大汉,而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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