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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天生适合征战的野性之将。
无怪陛下要将其四方委派打熬心性之后,重新将他给放到这片土地上!
可惜,能让他发挥的地方或许会在车师,或许会在匈奴所处的康居境内,或许会在贵霜之地,却不会在鄯善。
“他不会打的。”张郃笃定地说道:“举鄯善国都扜泥的胜兵连带城中百姓之人,也难以抗衡我等的精兵围城。何况,他们承受不起再一次迁都易名的代价了。”
从更加邻近孔道之地的楼兰旧都到如今的扜泥,从楼兰到鄯善,他们所遭逢的变故显然并不只是一个改换名字而已。
倘若再让其在中原王朝的支配之下改换居所,另立一个能听从于对方的国主,到时候他们的实力和话语权必定会遭到再一次的削减,甚至到与且末和精绝相似的地位上,随时有可能被更为强盛的国家所吞并,那还有什麽意义?
自女墙缝隙间朝着下方张望的鄯善王就是这样想的。
大雍取代了大汉而存在的具体情形,在他们这等域外之地确实无从得知,但他们能以这般惊人的发兵规模远道而来,已足够说明,此刻的中原局势绝不可能再处在混乱的状态中。
甚至远比班超出使西域之时还要强势,更能腾出手脚来收拾他们这些域外小国。
他拿什麽去跟对方比?
或许唯一能比的东西也就是建国时间长短了。
但这也不过是随时可以为对方所改写的东西。
他咬了咬牙,在脑海中的种种想法闪过之后做出了决断,“快,令人出城请降!”
对方远道而来,若是非要对他们斩尽杀绝,他们凭借着周遭的地形总能送出去几个遁逃的,有他们这方的先例在前,其余各方为了自己的命也得想想,是否要尽快联合起来,给这些入侵西域地界的大雍兵马以一个教训。
先汉贰师将军李广利在第一次西征大宛之时,士兵能安然回返的仅仅占了出发兵卒的十分之一,足以见得,人数在这片对中原士兵来说陌生万分的地界上没什麽用处!
蝼蚁虽小,也是能咬死大象的。
不过话虽是这麽说,如非必要的话,鄯善王也并不想要和对方撕破脸皮到这个地步。
人总是想要活命的,像他这等已经坐在一国国主位置上的也就更是如此。
好在,当他的下属重新回返到城中的时候告知的并不是对方必要破城的决断,而是——
凉州刺史奉大雍天子诏重啓西域都护,已抵达距离鄯善不远的地方,若他愿意降服,作为这西域三十六国之中头一个归附于大雍的存在,她可以为鄯善王请封为归义侯。
但前提是,他需要配合大雍在西域境内的一切行动。
“这个条件倒是不错,”眼见鄯善王听闻这消息后并未在第一时间做出决定,国中作为二把手的辅国侯开口说道,“雍汉交替之事我等并未亲眼见到,但既已是新朝新气象,也便势必需要新的臣属。西域南北二道,以我鄯善与车师各为一道之开端,若能抢占先机,令南道于大雍帮扶之下发展起来,总比蒲昌海资源日贫,我等坐以待毙的好。”
见鄯善王未曾接话,辅国侯又道:“我知道您在担忧什麽,昔年楼兰更叠为鄯善,便是因那大汉使臣言说汉天子有赏,却在坐席之间将楼兰王斩杀,难保不会有故技重施之事。可您莫要忘了,他们若是真想取了我等的项上人头,何须那麽麻烦!”
傅介子出使西域,乃是轻骑随行,可此番城下的兵马呢?
就是在鄯善王令人出城请降的这番空当之中,远道而来的大雍兵马已越发显现出一派黑云压城的淩迫之感。
他要想对外通报消息或许还有机会,可他若是想要相信自己的垂死挣扎能给对方带来麻烦,却实是在癡人说梦!
他们的确不必将对方开出的条件当做是在忽悠他上当。
在这等游刃有余的围城之下,他根本没有这个被算计的价值!
“你说的对……”鄯善王喃喃出口,却在下一刻扬起了音量,“你说的不错,我实不该在这等兵临城下的关头还来迟疑于此事。”
他斩钉截铁地回道:“我等尽快出城!”
要是去得迟了,连归义侯的位置都没了,那多冤枉。
若按这大雍兵马的进军方向来看,他们应当已经先途径了鄯善的东部聚落之地。
而在那里,并不只有曾经从楼兰迁移而来的鄯善子民,还有在数十年前被他们所吞并的婼羌部落,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伺机寻找机会重新複起。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当鄯善王抵达这出远征军的后军营帐,见到了身在此地的陆苑之时,他甚至来不及讶然于那作为这一路兵马总指挥的凉州刺史竟然是个女子,只飞快地说起了鄯善愿意臣服于大雍之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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