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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没几声,就听见曾老头尖锐的声音刺破电信号传来:“妈蛋,老子打你多少回电话,装什麽耳聋,是不是要往你耳朵塞个喇叭?”

範子清熟门熟路地将手机拿远了些,等那通咆哮雷阵雨似的卷过,他才凑过去回了一句:“到车站了,有事说事,没事……”

“嘟——”他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草,这老头早饭吃的绝对是炸药。

面都没见就拿小爷撒气,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没脾气?

脾气很大的範子清怒气沖沖地瞪向车站,就想着转身买票坐回去,但一擡头,面前路过的大叔突然沖到他旁边,範子清见状意识到大事不妙,立马一蹦三尺远,而后果然就见那人哗啦吐了一地,把刚冒头的小花又重新埋了回去。

这花坛建的太不是地方,离落客点不算远,正好是个让人想再吐一发的好距离。

範子清低声骂了一句,被那吐得只剩半条命的大叔狠狠地瞪了一眼,他扯了背包赶紧走人,不太敢想象刚才自己一屁股坐在了什麽东西上面,但这也确实把他满腔再挤一遍车的雄心壮志浇灭了。

然而晕车晕得半死,範子清偏不想就这样觍着脸似的赶回家去。

学校里尽管日子过得枯燥乏味,範子清为了赚点外快还安排满了各样打工,但总体而言,离开这破地方之后他脾气平和了许多,毕竟没有动不动就上赶着找骂的老妖怪。

因此接到那通电话后,他的怒气值直接蹿升到高中毕业后的巅峰,未免大过年的闹出什麽不和谐事件来,他琢磨着随便找了家奶茶店磨蹭大半天,消消火气。

学校里冷冷清清,就跟与世隔绝的孤岛似的,一回到小镇,年味就从各处不起眼的小角落里冒了出来,商铺促销多得眼花缭乱,鞭炮红纸撒的到处都是,迎财神贺新年的老歌依旧是这年节的主旋律。

範子清踏着卷飞了炮仗纸的小寒风,目不斜视地走着,仿佛整个孤岛校区的清冷都被他带到了繁华闹市里来,却仅仅是油盐不进地擦身而过。

然而他还没走出几步远,便感觉脚底又有什麽拽了他一下,範子清皱了皱眉,他虽自认倒霉,可总不至于连踩两遍雷吧?

低头一看,就见有个黑色小毛团一样的东西附在他鞋跟上,拳头大小,正左右扭动着想爬上他的脚跟,十足的一副神秘不明生物相。

又是这髒玩意,範子清见怪不怪,还嫌弃地啧了一声,提起脚晃了晃,将那小黑团抖落了,为防这东西跟上来,还驾轻就熟地顺带一脚将它踢飞,就跟踢开一个易拉罐似的。

但範子清只顾得将它踢得远远的,也没瞄準个方向,就见那小黑团飞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正迎上一辆卖麻辣烫的小三轮,一头扎进了满货架菜上,撞飞几个菜篮子,汤水稀里哗啦地溅得到处都是。

小店老板满脸横肉,看着就是个不好惹的,登时一扔汤勺,沖过去揪住了不巧正在那菜篮子边上的人的领子,那人也是个刺头,反手扣住了麻辣烫老板的手腕,两人骂骂咧咧地问候了对方祖宗十八代,谁也没扯到重点上,而后就这麽稀里糊涂地打了起来。

旁边閑得蛋疼的摩的师傅们叫了几声好,眼见车站保安过来,这才慢吞吞地上前拉人,仿佛谁都看不见有个小黑团子样的东西从满地狼藉中跳了出来,正屁颠屁颠地蹦向範子清这边来。

罪魁祸首远远看了一眼这场闹剧,转身就走了,走时还愤愤地想着:“愚蠢的人类。”

範子清不是人类,所以他觉得这话说出口显得特别帅气,再搭上一个高贵冷豔的笑,一点也不中二病过剩,尤其是他正处愤世嫉俗的年纪,跟人类泾渭分明地分立两边才能完美地保护他的自矜。

尽管他的自矜并没什麽卵用,因为他也不是根正苗红的妖。

曾老头说他就是个半妖,化不了形,当不成人,是个狗都嫌的垃圾货。

那时学字比曾老头多不了几个的小毛孩闻言无畏无惧站到他面前,满眼不屑地扫了面前这落魄的臭老头子一眼,摆上了跟街边小混混那学来的冷笑,拽得飞起,而后转身就挨了这混得显然不怎样的老妖一顿胖揍。

老妖怪大概奉行不打不成器的封建传统,记事以来,挨打挨骂就成了範子清的家常便饭,不幸的是,範子清从来不奉陪他这一套,一点也不肯乖乖讨好地声称会当个知错能改的好孩子。

因为撒娇对不是亲生的并不管用,範子清只会抄起就手的家伙,从扫把到钢棍到刀子,反正那老妖怪手段不少也不怕揍坏了,运气好打退了老妖怪,他还喜欢吼上一句替天行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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