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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画里仿佛藏着一道溃塌的堤,后面连通着一整片大海,磅礴的海水从画上涌出,兰苑大堂转眼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这还不止,洪水钻出了兰苑,一直席卷到街上,兰苑外围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有刚从里面逃出来的,也有附近过来看热闹的,听说滥用炼血丹的妖出事,幸灾乐祸地围观兰苑衆妖的焦头烂额,没料等到的不是一场盛大的爆炸事件,而是一出意料之外的洪水,顿时乱作一团地往四处逃散。
兰苑这片地处低洼,湖泊跟河道都隔着一段距离,在这种古镇的排水系统更是老旧得快报废,水位迅速上涨,洪水就像只咆哮的猛兽,沖毁了妖市仓促架起的屏障,一路摧枯拉朽,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把街道淹没了。
韩湛卢翻到了兰苑顶层,正好碰上了避难的範子清几人。
兰苑里逃不及的基本都挤在了顶层避难,说是顶层,也不过四层楼的高度,从观景台往下能看见外面海浪汹涌地折断树木与房屋,街道上妖怪们人人自危。
墨翁见了他,不敢气也不敢怒,只得哆哆嗦嗦着埋怨:“大人,你、你这画里面怎麽是片海啊?这东西你怎麽就把它放出来了呢?”
“你熟路,带着点他们俩。”韩湛卢扫见一圈盯着自己的大小妖,只简单吩咐了一声,快步越过了人群。
範子清正严重怀疑自己耳朵出了什麽问题,见他走到面前,张口就问:“那声音,你是不是也听不见?”
韩湛卢脚步不停,深深地看了他一下,可很快,就低下头将眼中神色掩去,顺手拍了拍他怀里的韩小鱼,擦身而过时,又一式两份地拍了拍範子清的脑袋:“没事,不用怕。”
範子清皱起眉头,刚要腾出手拍开他,韩湛卢已经飞快走过,若无其事地把手收回,心里发愁地想着,这孩子怎麽比韩小鱼那丁点大的丫头还难伺候。
不等深思,他就穿过密集人群跟长廊,从兰苑正对着大街的观景台上一跃而下了。
外面已经彻底变了天,风吹云涌,电闪雷鸣,合伙把青天白日化作了黑夜,一场暴风雨凑热闹似的来了。
古镇的房屋大多不高,矮一点已经被洪水彻底淹没了,原本两层高的小矮楼现在只剩了一排屋顶,上面挤满了避难的妖。
刚才突如其来的海水把画跟兰苑当家的宝贝家当大半被沖出了门外,不少躲避不及的妖怪泡在水里呼救,会飞会游的妖怪们自发担任起救援人员,跟小部分趁火打劫的热火朝天地展开捕捞工作,天上水上到处都是妖怪。
从画中出来的洪水跟寻常所见的不一样,水是澄清的海水,泛着深邃的蓝,不小心呛上一口都是发苦的鹹味,如果不是头顶落着雨劈着雷,心态豁达点的妖都能在自家屋顶上来个海水日光浴了。
韩湛卢跳落到临近水面的一个屋顶,扫了一圈救人的跟打劫的,还有抢着抢着打起来的,好不热闹。
在这种时候这帮妖怪还有閑心思争点蝇头小利,韩湛卢很快断定目前事态还不算太过严重。
逃出兰苑的雪君用冰造了条小船,载满了大小妖怪往高处飘去。
徐晋一眼见了韩湛卢,先是松了口气,紧接着,就听霍信又开始沖师伯发火道:“先是炼血丹,再是洪水,你到底是来工作的,还是来祸国殃民的。”
“你不在时我们这里一切都好,”韩湛卢回击说,“这位剑门掌门,有空记得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扫把星成精。”
徐晋一听他们又要开始,无比头痛:“你们能不能先说说现在怎麽办。”
韩湛卢吹了个口哨,附近忙着救人打群架的妖怪当中有几个闻声转过头来,比狗还要训练有素地或飞或跳地赶到他身边,不多时就聚起了十来只妖,还有的把架打到了这边来,忙中偷閑地喊了声‘报到’。
韩湛卢扫了一圈面前这些货色:“挺好的,我看你们私生活丰富多彩,还相当公私分明。”
这帮临时工们领着工资不干正事,上班严于律人,下班偷鸡摸狗,非得老大在屁股后头踹上一脚,这才慢吞吞想起自己好歹吃着万妖阁这口饭的。
他们既不敢驳嘴又不愿对号入座,忙端上一张张嬉皮笑脸,显得尴尬而不失礼貌。
按照往常经验,这批临时工就该被全炒鱿鱼了,韩湛卢等不及再让徐晋帮他雇一批,这回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去先把活的捞起来,再请河伯来帮个忙。”
旁边还有妖厚皮厚脸地吹了个口哨:“大人,别那麽抠门,记得让万妖阁发点补偿金下来啊。”
霍信冷笑一声,刚想说你们这帮私藏炼血丹的真够异想天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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