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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时常自吹自擂自己长的帅,但也不完全是吹的,只是平时都被言行里总夹着的那股痞气给掩盖,现在穿上西装,腰背板直了,眼里还有点未退的兴奋,流露出少年人恰到好处的青涩与朝气。

範子清对着镜子打好领带,用手梳了梳头发,花了三秒评定完毕,自觉浑身上下那点出衆的姿色都在大放异彩,相当完美,他满意地对镜子吹了个妖娆的口哨。

于是拎起包,刚要出门,範子清忽然看见韩湛卢走出来,刚还在镜子前自嗨的人立马僵得像是被隔空点了穴,姿色美色通通黯然失了色。

直到韩湛卢往门板上敲了两下。

他说:“你等等,妖市出去的路你认得吗,还是我载你吧。”

半小时后,两人就上了通往大学的高速。

範子清虽不是徐晋那话唠,但平时总閑不下来,如果给他点清閑,他也非得找点事做不可,不然就觉得是浪费时间。

然而今天从出门开始都是一副拘谨的样,这点反常使他看起来就像是藏了什麽见不得人的念头似的——而在韩湛卢看来,範子清没準是要不告而别。

韩湛卢从镜子里扫了他一眼,打破了沉默:“毕业典礼要做什麽的?”

範子清偏过头:“你从剑门毕业的时候没有这些的吗?”

“我那时修为足够高,即便拜了师,师父也没什麽可教的,何况拜师这件事原本是殷岐安排的。”韩湛卢顿了顿说,“剑门那会儿有个规矩,入门后能比试一场,从而确定弟子席位,那时候师父亲自带了两个弟子,一个是韩文征,另一个叫江之遥,比试的时候我赢了他俩,直接成了大弟子。”

範子清叹服道:“那你这相当于没入学就毕业了,还拜师干什麽?”

韩湛卢笑道:“论教书育人这事,殷岐就知道一个韩章,他觉得我应该去读个书,但没想到中间会有这麽些波折。你呢,我知道宁镇那地方没几个正经读书识字的人,你怎麽异想天开跑去读大学了?”

“这怎能叫异想天开呢?”範子清说,“要做就要做别人做不到的,你要夸应该夸我天赋异禀。”

可再怎麽天赋异禀,对範子清来讲,又或者对宁镇这穷困小地方来讲,考大学永远是条比其他出路更难的路。

韩湛卢全然不信:“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别想忽悠我。”

範子清一怔,从漫不经心的閑聊中回过味来,韩湛卢很少会过问他的私事,今天不知为什麽突然心血来潮,掏了自己的老底,前来换他的心里话。

範子清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颇为艰涩地开了口:“我听老妖怪有时说漏嘴的时候,大概对我的……那个,家人,有点错觉,我想他们大概还是读过的点书的。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会选择窝在宁镇这种鬼地方,但肯定是个识字的聪明人,我好歹也是姓範的,不想被那老妖怪说範家一代不如一代,所以读书也好,做事也好,我不想输给我脑海里的那些範家人。”

年少时的範子清有一股子韧性与不讲理,老妖怪看得起範家,偏偏看不起姓範的他,为此遭罪的範子清也是会有迁怒的。

只不过如今回想,那时热血上头的沖劲变得遥远陌生,显得单纯又可笑。

即便争赢了一时意气,老妖怪也只丢了他一脸不屑与鄙夷,也更没有人因此来夸他一句半句。

範子清:“我那时候天天就想着把範家人都比下去,好在那老妖怪面前耀武扬威,后来离开宁镇,才好好想了点别的,大学毕竟是个好机会,不论初衷是怎样,也得珍惜才行。”

韩湛卢问:“现在也这麽想吗?”

现在没了那老妖怪,他会不会重新考虑将来?

比如说留在某个人身边之类的?

“嗯?”範子清歪了歪头,不知他问这话的意思。

毕业典礼来捧场的家长不少,校门口外排起了车队长龙,根本不可能开得进去,导航没结束已经到了队尾,很多人干脆往边上一停,下车走过去了。

车往边上一靠,範子清唯恐这把剑不耐烦,将他扔在了这边,拎起包就匆忙赶去:“毕业典礼事情比较多,要报到要领毕业证要开会,可能还要跟同学聚一聚什麽的,会比较久,我尽快拍完照领了证书就回来,或者你先……”

韩湛卢毋容置疑地打断了他:“我在这等你,等你到六点。”

範子清被他那双黑眼睛直视着,心莫名乱跳起来,刷地红了脸。

他手忙脚乱地下车,赶了几步又觉得哪里不对,一擡眼就看见身边结伴同行的人流,总觉得少了点什麽。

半分钟不到,範子清又绕了回去,拉开驾驶座的门,一手撑在车顶上对韩湛卢说:“小鱼老师跟我告状说,你这当家长的太懒散,是得改改了,比如说今天是我毕业典礼,你就光想在这坐着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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